白小荷的小臉越來越白,一種上吐下瀉的感覺襲來,她拚命地咽著口水,夾緊了肛門,一忍到底。
公車在終點站停了下來,車門還沒打開,白小荷“哇”的一聲吐在了車裏。
木雅琳在前麵走著,白小荷耷拉著腦袋,灰溜溜地跟在後麵,剛才躲閃不及,她也吐了自己一身。
出了電梯,木雅琳掏出鑰匙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棕黑色的木地板,白色的牆壁,自動麻將桌,吧台,台球桌,四張高低床,最裏麵的房間擺著一張雙人床,床的正對麵是一個巨大的液晶顯示屏。
“這分明是個集體宿舍嘛。”木雅琳環視了一下公寓,蹙眉道。
白小荷垂著頭站在後麵,腳尖輕蹭著地麵。
“小荷,你去洗個澡,我下樓給你買衣服,再買些菜回來。”木雅琳這才注意到白小荷髒了的衣服。
“嗯。”白小荷輕聲應道。
“你就用最裏麵房間裏的洗手間,那大概才是修言的臥室。”木雅琳不確定地說。
白小荷走進洗手間,關上門,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繡著荷花的長袖襯衫,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的直筒褲,腳上是一雙黑色平跟皮鞋,她所有的衣服全是木雅琳給她買的。
解開襯衫,裏麵是一件純棉白色吊帶T恤,脫了T恤,白小荷深吸一口氣,解開身上的紋胸,紋胸勒得她很難受,木雅琳給她買的是C罩杯的,白小荷喜歡把胸部勒得緊緊的,最好看不見才好呢。
高二一次遊泳課上,她換上泳衣,那些女生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她們給她起了很難聽的外號“母牛”,她們還說她兩條腿一條粗一條細,自那以後,白小荷再不穿裙子了,她總是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
其實她自從轉學到這個大城市以後,就一直在被人笑話,初一的時候,她們笑她普通話不標準,笑她臉上的“村姑紅”,英語課上,她更是成了別人的笑柄,不管她說什麼,她們都笑,老師也笑。
她們說她嘴裏有味道,說她身上有怪味道,在學校她沒有朋友,她總習慣低著頭走路,這和在白家村的她是完全判若兩人,在白家村,她是女秀才,是村花,在村裏的學校,她也是英語課代表。
在白家村,有人敢欺負她,她會告訴麻姑,麻姑會跑人家,拿鐵鍬砸了人家吃飯的鐵鍋,在這裏,被人欺負了,她誰也不會告訴,也不會告訴木雅琳,忍忍就都過去了,她忍過了初中,又忍過了高中。
麻姑是她的天,天沒了,她隻能夾著尾巴做人,這個大城市,她已經生活了五年了,她還是融不進,她常常會做夢夢到白家村,夢到她和麻姑住的那間小土屋,不過她知道她回不去了,沒有了麻姑,白家村也變得沒有意義。
白小荷打開淋浴頭,衝起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