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站了一會兒,顧晨希轉身離開。
第二早上,二寶帶著奶奶坐上公交車,去火車站接蕭建軍。
她們前腳剛走,顧晨希後腳就上樓了,他穿著一身牛仔服,頭上戴著牛仔帽,身上斜挎著牛仔包,像是送快遞的。
走到六樓,顧晨希用手裏的鐵絲撬開門鎖,他手上戴著黑色的手套,輕鬆進入屋裏,顧晨希順手關上門,打量著狹窄的餐廳跟廚房。
一個小房間,推開房門,就是一張床,單人床緊貼著一側牆壁,隻留下夠一個人通行的過道,床頭擺著一個舊的小床頭櫃,顧晨希走過去半蹲下來,拉開抽屜,外麵放著一包衛生巾,裏麵是一盒開封的避孕藥。
第二個抽屜裏放著房產證,戶主是蕭世寶。
最下麵的一個抽屜塞滿了書,顧晨希拿出書,快速翻著書頁,從最後一本詞典裏,掉出一盒米非司酮片,一盒米索前列醇,詞典中間部分已經被掏空,兩盒藥都被拆封用過,這是墮胎藥,將書按著順序放回去,顧晨希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起來。
廚房裏放著一瓶裝滿煤氣的煤氣罐,這裏的居民樓用的都是煤氣罐,屋裏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顧晨希走進廚房,擰開煤氣閥門,轉身離開這裏。
火車進站,蕭建軍一身西服,一手拎著手提箱,一手拿著手機,邊打電話邊走出來。
他跟好朋友二狗子講著電話,不時放聲大笑,二寶發現他笑起來的時候少了一顆門牙。
“門牙怎麼沒了?”蕭老太直勾勾地盯著兒子的嘴。
蕭建軍掛斷手機,眉飛色舞地講述他在工地上跟四川幫幹仗的事,他一磚頭打破了人家的腦袋,人家一拳打掉他一顆門牙,從此他在工地上橫著走,無人能敵。
二寶覺得心口堵得慌,她伸手按揉著胸口,看來蕭建軍這輩子都是改不了了。
蕭建軍攔了一輛出租車,一坐到車上,他就給妹妹蕭建華打電話,說他明天就可以去辦公室當主任,管人的事他擅長。
蕭老太一臉自豪地看著兒子的後腦勺,二寶一臉痛苦地捂著肚子,一聽見蕭建軍吹牛逼,她就渾身不舒服。
蕭建軍又給狗尾巴村的書記打電話,邀請他們來新家玩,他在城裏買房子了,以後不受城裏人的鳥氣,他沒兒子怎麼了,女兒不比兒子差。
二寶從兜裏掏出手機,“什麼時候回來?”顧晨希發來的。
“剛下火車。”二寶回道。
“過來。”
“好。”二寶按下發送鍵,她讓司機在前麵停車,謊稱學校有事,她要去學校。
她沒辦法再聽蕭建軍吹牛。
二寶趕到公寓下麵,顧晨希已經坐在車裏,他穿了一身休閑運動衫,“手機。”他伸出手。
二寶坐到副駕,掏出手機遞給他,他直接關機,連同他自己的手機,“去哪裏?”二寶問他。
“隨心所欲,開到哪裏算哪裏。”他淡聲道。
二寶嘴角咧了咧,望著窗外的豔陽天,她的心情一下愉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