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舊城拾遺(1 / 3)

第十章 舊城拾遺

有人說,時間經過,我們變的年長,我們有了能力去遺忘過去。時間再久些,當初的執念也變的模糊,對一個人的感情移嫁到了另一個的身上,心平靜了,恍然大悟,原來,我們都能遺忘。再深的感情也變得平常。

靑涔說,像自己這樣的人,到底是為自己活著,還是為別人活著,她疑惑了。也許留著的命是為了別人,但怎麼樣活,是為了自己。

每個人對感情的期許都是不一樣的,像自己這樣的人,永遠都忘不了,因為也不想忘記,因為忘記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背負一段已經過去了感情,至少下半生還能依托著它繼續生活下去。

其中也會害怕自己忘不了的時候,因為疼痛太大,身體亦覺得疲憊。但是好時,就有忘了所有的傷痛。

時間對她來說是靜止的,感情沒有變,心也沒有變,變的是她的容顏,最後,她幹枯的手抓住的還是一如當初那份鮮活的感情。

治禹回國後第一次回到B市,重踏上這個已經遺忘在幼時記憶的陌生城市,心中就像打開了了一個盒子,裏麵飄溢出黑氣的煙氣,是隔了十三年的怨恨和哀鳴,如幽魂般冤訴。

他一直不敢回來。母親不在了,這個城市除了破碎、殘缺,又還能給他些什麼。但是他有不得不回來,也許這裏,才能還她一個真相,找到母親骨灰的一個突破口。

他重新站在“金粉胭盒”的門口,看著在陽光下閃爍的房子,心裏冷漠異常,金粉如以前一樣光華閃耀,但是他的母親已經消逝了,現在他更不知道她的靈魂飄散在那裏!

他走進門口,馬上就有服務小姐上前,治禹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問,“King在哪?”

小姐訝然於治禹俊帥的外表和冷冽的氣質,沒有依照慣例而是直接把治禹帶到了藝術總監的辦公室。

治禹第一眼就認出了king,他已經留了短胡渣,留了馬尾,變得成熟自信。king見到治禹也第一眼認出了,他激動地叫出了當年的治禹的小名,“小治!”

King發現當年的小孩已經長高很多,比他還高出半個頭,遂改了稱呼,“治禹!”

他們都已經不是當年的剛出社會年輕人和跟在母親身邊的孩子,但是兩個人之間似乎完全沒有陌生間隙感,像兄弟一樣擁抱。

自治禹八歲那年以後他們就沒有再見過了,有的也隻是電話聯係。

king是治禹在中國唯一聯係的人,彼此知道他們這一刻的相聚是為了誰,他們沒有過多地敘舊。

治禹沒有坐定就已經有意讓king幫他解惑。

他一直以為母親是因為潘百豐的背叛鬱鬱而終,所以他對於母親的死從來沒有懷疑、也從未提出質疑。但是自從回到了中國,他的感覺變得敏銳,他的想法不再單純,母親死的太突然,很多事如命運般牽扯著,纏繞著,他講不清楚是什麼情緒,隻嚐試著理清這種情緒。他不想在電話裏說,他想當麵向king了解。

“為什麼我媽媽突然……當年你有沒聽到任何關於……”治禹發現說出口是件很艱難的事。

雖然治禹說的不清楚,但是King已經明白他要問什麼。

當年潘仲少離是個美麗的傳說,美麗、神秘,她的突然離世掀起了軒然大波,全國所有的報紙都爭相報道。但是她的死因始終、都是一個秘密,沒有任何人確定她是怎麼死的,公認的官方的說法是猝死。

但是這樣的說法根本不能讓那些狂熱的記者相信,他們拚命挖掘消息,同時做出各樣揣測,有說她是受不了丈夫在外麵已經有兩個私生子的事實而悲憤自殺,有些說她是被她婚姻的第三者派人暗殺,也有說她的死和潘氏的傳世之寶‘白赤蝶’有關……

“你媽媽是病逝的。”king有些沉默,關於往事他一直沉默以對,也許他也更願意相信這樣的說法。

“你和潘治鵬在宴會上打架的事情曝光,潘百豐陷入了‘重婚門’的醜聞。你媽媽的身體本來羸弱,又受到重大的打擊。之後你又被送去了外國,你媽媽瘋狂地思念你,她的身體消瘦的很快,很快的,隻半年時間……她就……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king停頓了一會,繼續道,“後來醫院發布死亡的聲明,她逝世前因為她長期臥床,缺少運動,突發肺栓塞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