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獻吻
無論是走路的時候,還是吃飯的時候,兩個大男人有說有笑,田小麥完全成了一個多餘的人,這算是什麼狀況呢?
吃完飯,去的是康爍的住處。我沒有跳出來反對,是因為我覺得就算我反對的聲音再高,也不會有人聽。
康爍的住處在5/6樓,沒有電梯,徒步爬上去還真有些累。進門後,我終於明白了傻舅嘴中的“以前一間,現在三間”是什麼意思。在專科院校的時候,康爍住的是一室的房子。現在,康爍住的是三室兩廳的房子,寬敞明亮。
進門後就是客廳,乳白色布藝沙發,同色的茶幾,超過五十寸的液晶電視正對著門。客廳同側往裏是廚房飯廳,再往裏就是衛生間。陽麵則是三個臥室。主臥正對著客廳,裏麵除了一張大床就是衣櫥。側臥正對著飯廳,裏麵是床,書櫥,還有電腦桌。最裏麵的一室卻關著門,上麵貼了“謝絕參觀”的字條。康爍笑著說:“那裏麵是禁地,是一個人心裏最柔軟的所在。你要進去嗎?”我才不!撇撇嘴,離開。我對探求別人的隱私沒有興趣。
康爍安排傻舅睡側臥,我和傻舅玩了一會兒打手遊戲(手掌上下疊加,下麵的手迅速抽掉打上麵的手背,而上麵的手要反應迅速的躲閃)。傻舅就說困了,要睡覺。長期的生活在鄉下,傻舅已經養成了雞的睡眠習慣,天黑就睡覺。今晚,能夠熬到九點半,已屬不易。
從臥室裏出來,康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傻舅睡了?”他問。
“啊!這哪來的?”茶幾上一盤野酸棗,紅中帶綠,很是新鮮。我不以為是傻舅帶來的。這個季節,就算野酸棗還傲立在風中沒有掉落,也已經幹癟。
“嚐嚐,還有沒有月湖的味道?過來坐!”
“你上次也這樣說,莫非——”我不坐,捏一枚放進嘴裏,竟確實有家鄉的味道。
“對!我叫人去你家鄉摘的。”
“你——你——”棗核沒來得及吐出,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原來,媽媽電話中說的那個讓我二叔高價收購野酸棗的人就是他啊!他真的肯為我做這些嗎?他做這一切竟真的是為了我嗎?
“慢點兒吃!又沒人跟你搶!”他站起身,遞水杯給我,“冰箱裏還多的是。為此,我還特意換了一個大冰箱。”
我連連嗆咳,他想要拍我的背,我閃電般跳開。吃東西噎著,喝水嗆著,是我太倒黴還是太幸運?他該不會就是那個省裏的領導吧?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下。“我們家的那堵牆,與你有關嗎?”我問。
“那堵牆突然成精了,自己長了腳,就走回去了。”
“真的是你!”如果不是他,又怎麼會知道我們家那堵牆回去了呢?如果不是有權威的人,又怎麼會指揮的動我二叔。
“小麥!”他喊,絕對是讓人軟化的聲音。
“我要去洗手間!”眼前的康爍既熟悉又陌生,我必須得靜一靜,從這種震撼中走出來。而去洗手間通常是最好的借口,一般不會有人試圖阻止。
我可以明了他的心了嗎?他曾說過:“想讓自己強大,我必須往高處走。然後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才會有能力保護我愛的女人。”我是不是可以把自己填空進去,假想自己就是那個被他愛被他保護的女人呢?下腹傳來一陣疼痛,有些事是注定發生的。
康爍又在看電視,手拿著遙控器,不停地變換頻道,顯示著他的心不在焉,盡管他看上去很平靜。“附近,有沒有24小時營業的超市?”我問。
“你幹嗎?家裏什麼都不缺。”
“那就來包衛生巾。我大姨媽似乎很喜歡你,提前三天來了。”
“啊?”他一愣,旋即笑了,說:“我這就去買!”他穿了外套,急匆匆出門。我想說點兒什麼,終歸沒有出口。
一個大男人去買衛生巾會不會有些奇怪?身邊的很多別人的男朋友是不屑為之的。此刻,康爍是什麼心理呢?麵對收銀員異樣的探詢的眼光,他真能坦然以對嗎?
他對我的感情又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隔著一層紗,微妙而又撩人心弦。我是不是還要退縮,然後在猜疑中自我折磨呢?他何以那樣的泰然自若,而我是這樣的忐忑不安?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還會縮回到殼中,仿佛隻有那樣自己才會安全。但現在的田小麥,畢竟不同於以往。
今晚,我要他的心!他若給,是我的幸;他若不給,也未必是不幸,至少一時的疼痛比長久的糾結來的痛快。
康爍回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沙發上變換著電視頻道。他呼呼的喘著氣,似乎是一路小跑著而來。我歎氣,說:“你甚至沒問我要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