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請我們赴宴?”
李子川看著眼前燙金的名剌,上邊散發著名貴的熏香味道。
“是的,還有一事,上午跟蹤我們的那個奴隸被打斷了雙腿,這會兒正在營門前哀嚎,好多人圍觀”。
李子川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梅朵,見她麵色如常,一雙妙目卻在不斷的轉著,顯然正在琢磨什麼。
古力接著說到:“隨同前來的還有總督府的大管事,他再三致意,說都是他安排不妥當,好心做了壞事,又說他們主人,總督析支大人下令,如果請不到貴客,就要處罰他”。
李子川對這些人情往來沒什麼經驗,以往接觸的人都是真心實意的,所以他也少有琢磨人心的時候。
“梅朵,你說去不去?”
梅朵撇撇嘴:“人家體體麵麵的遞了名剌,若是隻有我一人還可以拒絕,可是你在就不好不去了。”
李子川明白梅朵的意思,沒有男子,女孩自然可以用不方便為借口拒絕,如今對方知道自己這邊是一男一女兩個,拒絕的話就不好說出口了。
“沒什麼大問題吧?不過是競拍四個奴隸,也沒正麵衝突,再說理虧的是他們。”
古力搖搖頭:“小川爺,你還是小瞧了這些人的心思,當年跟在多爾卡統領身邊,見了不少口蜜腹劍,皮裏陽秋的家夥,雖然沒起衝突,可是這心底下到底如何想,可得往壞了斟酌”。
梅朵點點頭:“還有那個赫連豹,今天走時說的話也耐人琢磨,咱們去是得去的,不然反而顯得有古怪,不過需要做些準備”。
李子川見梅朵鄭重,想起在陽關時,但凡有作戰的機會,這丫頭就興奮無比,戰陣之上也從不退群,怎麼這時反而小心翼翼起來。
古力思索了一下:“小川爺,公主,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安排收拾行裝,做到隨時可以啟程,赴宴時,我和大野帶護衛陪同,若有什麼不妥也可以周旋”。
梅朵點頭:“這些古力大哥安排就可以了,我揣摩,他們還不敢撕破臉,無非用些伎倆罷了”。
古力應下,就準備出去安排。
梅朵突然想起什麼:“若是對方問起被打斷腿的家夥,你就說我倆聽得不太清楚,不過也懶得管!”
看著古力走出去,李子川歉意的對梅朵笑笑:“你看,我對這些全然不懂,都靠你操辦”。
“那有什麼?我其實也討厭這些破爛事兒,可是碰見了也沒辦法”。
李子川仔細想了幾遍,覺得自己和梅朵偽裝的還好,不至於露了行藏,沒有魔人的影子,其他事不用過分擔心,也就放下心來,和梅朵聊起許多莫臥兒風俗軼事來,畢竟,以後挺長一段路,她倆都要裝作莫臥兒阿斯家族的遠親。
兩個人在營地中時,沙洲城都統赫連豹已經在家中招待好四個親兵,吃飽喝足,脫了戰甲,此刻一身舒適的棉袍,正坐在一張順朝款式的桌子旁喝茶。
一個富態的中年婦人陪在一旁,眼圈有點泛紅。
“齊裏海真的看清楚了?”
“我騙你幹什麼,他是我母族的老人,還能不忠心麼!”
“我哪能不信?隻是這十幾年過去了,虎兒容貌變成什麼樣子誰能清楚呢?”
中年婦人抹了一把鼻涕眼睛,歎了一口氣:“我原本也是這個懷疑,可是齊裏海跪著用刀子放在胸前起誓,說那人容貌身材和我大哥一模一樣,而且當年兄長一家落難時,虎兒已經十歲了,樣貌就是肖父”。
“這世間容貌相似的人也不是沒有,夫人,大兄當年是我大夏有名的勇士,我心裏佩服,當年慢了一步沒有救下他唯一的骨血,我也很內疚,可是,這麼些年,每個線索都是滿懷希望而去,敗興而歸,我是怕你悲傷過度啊。”
中年婦人搖搖頭:“赫連哥哥,你當年為了求家族保我放棄了大好前途,來這沙洲當了和個小小的都統,我心裏謝你,可是,虎兒是我祁連山大野氏最後的一絲骨血,我決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