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滿家裏的水缸,雪兒又馬不停蹄地提著木桶去了小溪裏摸田螺,直到快日落,才提著滿滿一桶田螺和蜆回家。
是夜,用完晚飯,洗漱一番後,雪兒脫了外衣,正準備上床睡覺。
突然,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叩叩叩…。”
緊跟著就是謝氏的聲音:“雪兒,你睡了嗎?”
“沒呢。”
娘親摸黑過來,擔心她有什麼事,雪兒連忙把剛剛脫下的外衣,又重新披在肩膀上,然後,快步來到門前。
“咯吱!”
雪兒一邊把門打開了,一邊嗔怪地說道:“娘親,我們這裏到處都黑燈瞎火,你別到處走,不小心,很容易就會絆倒。”
也是,現在剛剛從莫家分離出來,莫老太那個吝嗇鬼,什麼都舍不得給,真是什麼都缺,連油燈都沒有一盞。
春兒病重,謝氏晚上要看護她,不得已,隻好在房裏,點上一堆木柴火,方便照顧春兒。
“沒事,娘親是拿著火把過來的。”
雪兒定神一看,果然,謝氏手裏拿著幾根木柴做成的火把。
“娘親,你那麼晚過來,是不是春兒出事了?”雪兒有些驚慌,邁腿就想衝出去。
“不是,娘親找你有別的事。”
謝氏一句話,成功地讓雪兒停住了腳步:“不是春兒?”
“不是,進來吧,娘親真的有事跟你說。”謝氏臉色有些嚴肅。
“哦。”
轉身,雪兒和謝氏一起走進房間,坐在床上。
“雪兒,這個給你。”謝氏從懷裏掏出一件用紅布包裹著的物件,遞給雪兒。
看著眼前的物件,雪兒心跳得異常快,前世,唯一的一次記憶,就是謝氏臨終前,把親生娘親的鐲子交給她們那一次,莫非,真是娘親的遺物。
顫抖著手,接過紅包裹,輕輕地打開,果然,真是親生娘親的鐲子。
隻見躺在紅布裏的鐲子,是隻金鑲玉,做工十分精細,識貨的人,一看就知道其價值連城。
前世,回到將軍府不久後,司徒晴兒經常在她麵前,扮演姐妹情深,還纏著她,說很喜歡她的鐲子,當時,雪兒真心把她當成親生妹妹,就二話不說,把鐲子送給了她,想不到,自己真心待她,最後,卻死得那麼淒慘,特別是年幼的女兒,活生生地被她燒成黑炭。
每一次午夜夢回,雪兒的心,都痛得不能自己,恨,好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更是痛得她不能呼吸。
如今,經曆了生死,經曆了前世今生,這件舊物,又重新回到她手上,雪兒的眸子不禁濕了,鐲子還是那隻鐲子,可是,此刻,自己的心卻充滿了仇恨,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天真爛漫。
“雪兒,這個鐲子對你很重要,答應娘親,你一定要好好地保全它。”謝氏的口氣很是嚴肅。
“我知道了,娘親,要不,我把它帶起來。”努力壓下心中的恨意,雪兒拿起手鐲,一下子就帶到手腕上。
“誒!別帶……。”
謝氏話都還沒有說完,雪兒已經把鐲子帶在了手裏,她隻好無奈地噤了聲。
“娘親,你怎麼了?”
“唉!雪兒,你年齡小,不懂得人心險惡,娘親怕你帶著鐲子出去,會招來禍端。”
“那我把它脫下來。”說完,雪兒伸手就想脫下來,誰知,前世明明很容易脫的鐲子,此刻,卻好像長在她手上似的,任由她如何扒,就是脫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