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詐欺女兒初長成
“不祥之兆,天之怨偶啊。”
怡國,福田城中最繁華的大街上,一對衣衫華貴的青年男女走在路上,正旁若無人地說笑。一個白衫老人經過時,隱約念道些什麼。
男子並未在意,女子卻皺起了眉頭:“說什麼呢?”
白山老人仿若沒有聽到。女子更加生氣,這時候男子也注意到了身邊心上人皺起的眉頭,伸手攔住老人:“停一下,老頭!“
白衫老人腳步停了下來:“年輕人,何出此為?”
男子看向身邊的女子:“香兒?”
被稱作香兒的女子黛眉深蹙:“你剛才為什麼要說‘天之怨偶’?”
“天之怨偶?”男子聽見了更是一驚。
“老朽並未言語。”白衫老人眉眼間不經意道。
此言一出,女子反而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她上下掃視了一眼老人,眼睛猛地睜大了,在男子發火之前,女子轉換了語氣,畢恭畢敬道:“是小女唐突了,隻是小女有事在身,聽見您老人家那句話,未免有些在意。”
白衫老人這才正眼看向麵前二人:“哪裏,是老朽唐突了,本不該隨口出言,惹得喜事晦氣,也難免你們介意。”
聽到“喜事”二字,男子也開始正視起老人:“哦?”不過隨即又是撇眉毛,自己和香兒的婚事幾乎全城皆知,不過知道些又能說明些什麼呢?
“胭脂水粉靚容,家務器具飾府,可是最重要的合宜是否,豈能不衡量?”
“老人家何以曉得?”女子驚訝,自己剛從水菱齋和容陵店歸來。這前者是胭脂水粉店鋪,後者是家具器物店鋪。
老人微笑不語,隻是自顧自向前走。
女子急了:“老人家留步!”
白衫老人頭也不回,隻是言道:“姑娘啊,老朽見你合眼緣,提點你兩句小心,可也言盡於此了,多說便會暴露天機。”
“柳郎,你倒是做點什麼啊!”女子跺著腳。
男子忙上前:“老人節,可有破解之法?”
“除非五靈脂護體,否則……唉。”老人說罷便走了。
青年男女麵麵相覷:“五靈脂?”
三日後婚期,城中大戶柳家迎娶太守之女馮香兒,奇怪得是,那轎子奇重無比,本來八個轎杠的轎子,硬是加了兩個轎夫才成行。
知戀人說,兩家這件婚事本不吉利,經道人提點,特意尋得吉石才破解的。
城中另一處不起眼的住宅裏,一個青衣少年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摸著手中的銀票,笑得合不攏嘴:“馮家這迷信姑娘可真好,財源的來源啊哈哈哈,凝兒,再給我來壺酒。”
蛾粉衣服的少女聞言出來,卻沒端酒瓶,反而一巴掌呼到對方的頭上:“朝芊!”
青衣“少年”轉頭一笑,分明是秀氣的五官,開口聲音也變了:“舞凝,你生什麼氣嘛,發財不好麼?”
“好好一個姑娘,每天陰陽怪氣的,你這樣,讓我怎麼麵對泉下的爹娘?”
“喂喂喂,我才是姐姐好不好,小舞舞,乖!”
“你哪有點姐姐樣子,再說,不過比我大兩年罷了。不過,這次,你到底是怎麼忽悠得潘家,怎麼就買走了咱家那塊墊腳的大石頭?”
“嘿嘿。”見妹妹舞凝提到這個,朝芊得意了起來:“早就去竹簡坊問過,馮家愛買的書大都是《易經》一類玄而又玄的,這種家庭長大的人,不迷信才怪,自然好忽悠,加上最近馮家小姐指名要的一本書是《防書》,中間一章是太守李悠偶遇白衫玉紋老人化險為夷。我那麼個扮相,一出現,她就信了八分。”
“關鍵是你怎麼認出來他們的,馮香兒可從不露麵啊,還有柳家少爺也是從京城剛回來,難不成你偷偷見過?”
“她不露麵,不過那塊玉佩我倒是認識,上好地羊翎玉,整個福田城也就那麼一塊,她素以淡雅為名,用的胭脂怎麼都該是‘梅雨’之類的,可是卻帶著水菱齋掌櫃那個老妖精愛用的媚花味,另外繡鞋上還沾著桐木屑,容陵店的徐掌櫃老頭手藝不錯,就愛在店裏刨花,她沾上也不奇怪。我再把這些一說,她不把我當活神仙才怪。再跟她隨便說個什麼石頭,生意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