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岺走在人群當中,無意間走到百雲客棧,在客棧的大廳中歇腳,小二上前招呼:“這位客官,不知想要些什麼?”
冷夜岺麵色平靜,道:“給我上一壺女兒紅,一斤鹵牛肉,一盤鹹花生,炒兩個小菜。”話畢間,已將銀兩取了出來,放在桌上,小二見了銀兩,麵露喜色的應了聲,便對後廚大聲喊叫了一遍冷夜岺方才點的全部。
小二在櫃台取來女兒紅,拿了個巴掌大的瓷碗:“客官請慢用咯!”
不一會兒,菜肴全部上齊了,冷夜岺獨自一人暢飲,沒顧及上四周的喧嘩聲,獨自享用美酒佳肴,讓人一眼看去,即奢侈,又豪爽。
奢侈的是,一人點了這麼多的菜肴,沒吃完,倒蠻可惜的。
豪爽的是,這青年一碗酒一口見底,且麵不改色,頗有豪爽之意。
正在此時,突然一個青衫男子走進了客棧,見到冷夜岺坐在那兒好生痛快,不由鼓掌的道:“好魄力,當真好魄力,佩服!佩服!”
冷夜岺抬頭一看,麵色依舊從容,問道:“佩服什麼?”
這青衫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與葉紫籮分開後,獨自一人回客棧的李翊雲,隻聽李翊雲說道:“我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像這位兄台一樣豪爽,有氣魄。”
李翊雲又道:“這酒呀,一人喝,太沒趣,倘若兄台不嫌棄,不妨讓在下陪兄台共飲如何?”
冷夜岺抬手示坐,李翊雲坐下後,說道:“這小碗喝的沒趣,咱們換個大的。”
又對掌櫃的喊道:“掌櫃的,給我們換倆隻大碗。”小二應了一聲,立即取來了兩隻大碗,李翊雲又道:“再來十斤這種酒,快上。”
小二遲疑,似乎這酒錢不小,但又不好意思討要,不由為難起來,冷夜岺麵無表情,取出碎銀,小二收下銀子,立即取來了酒,放滿了整個桌麵。
李翊雲不等冷夜岺說話,一腳踩凳,一腳立地,看去頗為彪悍,卻見他掀開紅布,嗅了嗅,喝道:“好酒!”
將兩隻大碗倒滿,平起酒碗,昂然道:“幹!”與冷夜岺酒碗一碰,痛痛快快的暢飲下肚,一碗見底,酒碗還未從嘴邊移開,李翊雲突然嗆了一下,這女兒紅特嗆,李翊雲雖喝過酒,但卻從未像今日這般喝過。
若要說,為什麼要起興趣,提出這樣喝酒,那就隻能說,李翊雲常見江湖中人在酒館喝酒,大多都是大碗大碗的喝,讓人看去,都覺得痛快極了,故而李翊雲見冷夜岺在這獨自喝酒,且酒量這樣好,不由起興,嚐試一番,如何痛快淋漓。
不喝不知道,這一喝,登時把李翊雲喝的夠嗆,一直咳個不停,似乎這酒烈的氣血翻滾。
冷夜岺見此,單手抬起一點,李翊雲隻覺左肩酸麻,也不咳了,不由說道:“多謝,剛才喝的太急,失誤失誤,咱們再來。”
不等冷夜岺說話,李翊雲又倒滿了兩碗,舉碗一碰,又是一飲而盡,李翊雲雖然覺得胸口極悶,但越喝,興趣越大起來,兩人一滿一盡,一滿一盡,倒也喝得不亦樂乎。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將十來斤酒,統統喝完時,李翊雲身體搖晃不定,冷夜岺一把按下李翊雲,李翊雲坐下後,便醉了過去,不醒人事,恐怕現在給他三拳兩腳,他也難醒來。
冷夜岺看著醉過去的李翊雲,喃喃自語的說道:“李翊雲,就是你麼?”
冷夜岺剛要一把拿住,忽然之間,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好久不見,冷劍神。”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令冷夜岺聞言一怔,轉過身去,隻見百裏蘇麵色微笑的站在那裏,冷夜岺雙目複雜。
百裏蘇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怎麼還活著?”
冷夜岺沒有回答,百裏蘇又道:“當初朱丹心沒有派你來,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他沒有做的太絕。”
“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又看向李翊雲,說道:“他和你一起?”
“他是你的師弟。”百裏蘇喃喃說道:“你要對他出手麼?”
冷夜岺沉默少許,說道:“你覺得呢?”
百裏蘇緩緩得搖了搖頭:“你不會,我了解你。”
聞言一愣,對呀,還有誰,比把自己一手帶大的師傅還要了解自己呢?
“就此一次,下次,我不會手下留情了。”冷夜岺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停下了腳步,說道:“師傅,你還好麼?”
百裏蘇聞言一怔,微笑道:“我很好,你也要好好的啊,冷劍神。”
冷夜岺沉默了少許,頭也不回,離開了客棧,半響之後,葉紫籮突然回來了客棧,百裏蘇扶著李翊雲回了客房休息。
百裏蘇目中複雜,腦海中似回想起了幾十年前的一個雪夜,有兩個人影在雪中漫步。
“師父,總有一天,我要成為天下第一的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