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獬豸的夜(1 / 3)

三國裏記載猛張飛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萬人之敵也。第花心中就把他當作了張飛轉世,當小彘悄悄告訴她,明鳥離開的時候曾囑咐夔牛別再吃人了。

白天夔牛睡覺可以震的屋頂都好像要塌下來,而現在外麵卻風平浪靜,這份平靜說明夔牛並沒有睡,想到小彘告訴她的話,折磨的第花抱著一把菜刀哆哆嗦嗦躲在被子裏不敢合眼。

尤其是不久前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雕仇丹青命令夔牛將第花扛起來,當時第花在夔牛的腋下,就如同小雞般無助,似乎他隻要用點勁,第花的腰肢就會斷掉,還好,雕仇丹青隻是讓夔牛將第花丟進水塘裏,與明鳥一同洗了一道天浴。

第花不得不換上幹淨的衣服,卻對夔牛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她估計的沒錯,夔牛確實沒睡,睜著燈籠般的眼睛掃視著這份黑夜。

獬豸和明鳥走了,夜裏他就是唯一的守護。一天沒吃肉,待到半夜,夔牛有些受不住了,所有的口糧都是第花保管,本想進去找點吃的,這個念頭讓他在門口盤桓了些許時間,他似乎想起第花並沒有肉食,所以沒有敲門,厚重的腳步聲卻把第花幾乎激出了神經質,門外碩大的身影徘徊,第花覺得自己都快尿褲子了。

遠處傳來一陣狼嘯,身影消失了,她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她不怕死,甚至不怕被侵擾,但她實在害怕被人吃進肚子裏。

餓瘋了夔牛沒入漆黑的林子,這一帶本就是修行僧修煉的地方,山高林深,就算此地鬧了大半年的饑荒,林中依然有野獸頑強的生存著,而今夜這些林中霸主再也無法笑傲江湖了,幾聲脆響和若有若無的悶哼聲很快被寂靜淹沒,夔牛拖著兩隻狼往林外走來。

此時此刻即將天明,破曉時分最為黑暗,西方離夔牛三十裏的山地上,一支開花彈直衝黑幕,一聲脆響撕扯著這塊大幕,夜空中閃現的火光讓一張臉變得猙獰。

“你果然有問題。”

獬豸轉身,眼中閃出一絲驚慌:“你,你怎麼醒了?”

“蒙汗藥是吧。”明鳥笑了笑:“顯然我沒有喝。”

“你們什麼時候懷疑我的?”獬豸艱難的從牙縫裏吐出一句話,一切他都表現的這麼完美,聽從指令,恭順無比,怎麼隻見了一天,他就暴露了?決不能低估對手,除非他的脖子已經斷了,這是雕仇丹青給鐵勒製定的第一條規則。

“因為你是獬豸。”明鳥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咦?”獬豸有些不解,從一萬名合格的沙陀中才選出一百名鐵勒,而他是其中最好的十人,擁有王子親賜的名號,刺殺攻堅,審訊調查無一不精,加上年歲較大,隱然成為名號鐵勒之首。

獬豸靈光一閃:“我明白了。”略帶嘶啞的聲音:“因為我是獬豸,因為我是獬豸。十個鐵勒護衛王子,皆戰死,隻有我獨活,說明我知道有危險規避了,是吧?”

“不錯,這麼簡單的道理你現在才想明白?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到了。你大概忘了,王死鐵勒死,就算落水被水流衝走,鐵勒就算死也不會與我相遇。”明鳥和夔牛並不是這次出擊的鐵勒,她從長安一路追尋而來,當看到獬豸,哪怕他表現的再焦急,疑雲也一直圍繞在她腦海。

“我比不上王子。”獬豸冷冷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甘:“沒想到還比不上一個女子,難怪當時你一定堅持你去尋找信號之源。”

今日和雕仇丹青就地宣婬,是思念的欲望也是為了規避旁人的窺聽,在那種聲音遮掩下,兩人達成了共識,叛徒就是獬豸。

想到那份火熱,明鳥扭動著蛇腰向前走了幾步,好美麗的動感弧線,麵臨死亡的獬豸也忍不住喉結大動。

“王子對你不好?”

“不用問了,王子很好,但是二王子才是大亭未來的主人。”

“你……你倒是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