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司隸薩恩(1 / 2)

一大早,洗漱完畢,第花卻不願意前行。

“為何?”雕仇丹青將她拉到一旁,低聲問到。

第花扭捏的看著夔牛,又看著衣冠不整的葛氏,他恍然大悟。第花是怕他們離開之後,夔牛獸性大發,欺辱葛氏。

“你放心吧,我保證夔牛不會欺負他們的。”

“你保證?你能保證什麼?”葛氏本就是成熟嫵媚的少婦,尤其是神誌不清,一些做派本意也非浪蕩,可夔牛是身強力壯的男子,看在眼裏哪能不激火?第花不相信夔牛,她甚至連雕仇丹青也不放心。“不去了,實在不行,我帶著你們去泗水,我在那裏藏了一把劍,到時候你帶著夔牛躲在一旁,我把劍賣了,應該可以跟那些撿屍人換點糧食。”

雕仇丹青自然不會去泗水,那裏全是族人的屍骨,他沒臉去看,更無法忍受他們死後還被人翻找,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他寧願冒險進入宴湖堡,也不願意麵對泗水的慘狀。他跺了跺腳,很不情願的低聲說道:“你放心吧,別看夔牛長得壯,他不能人事的。”

“什麼?”

“就是不能對女人那樣的,你就放心跟我去宴湖吧。”

“啊,他那裏壞了?”第花的聲音高了幾分。

“小聲點,你也不怕夔牛把你撕了?”說著雕仇丹青扯著第花離開了蘭若。

行走在荒寂的平原之間,宴湖城到兗州的官道筆直如箭,野蠻生長的茅草遍布兩側,雕仇丹青不禁暗暗感歎當年這條官道建造時,夯實的多麼結實,要想富先修路,好的道路是一個地區長久發展的基礎,遼闊的中原類似的官道條條縱橫,據說許多的夯土層都是前唐時期留下的。

夔牛他們帶來的馬是戰馬,印有西亭的印記,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還是決定走路。

方才雕仇丹青的話,讓第花翻起了無窮盡的八卦心,隻是那話題太過陰晦,看著第花那百轉千回,欲言又止的神情,漫漫長路,若是一路都是這般,好生無趣,雕仇丹青豪氣的說道:“我就與你講講夔牛的事情吧。”

“好呀,好呀。”一個大姑娘家居然喜歡聽這樣的八卦,饒是第花一向開朗,也不由的臉紅嬌羞一下。

“其實他的故事也不複雜,十年前,他落魄在沙漠之中,人都曬成了肉幹,嘴唇開裂的如同花瓣一般,那時候明鳥才八歲,用她精致的小壺給他喂水,救了他一命,從此夔牛就一直陪伴著明鳥身邊,成為她的司隸薩恩。”

“什麼是司隸薩恩?”

“沙亭語,就是貼身侍衛的意思。不過這不算是沙亭語,在沙亭,奴隸就是奴隸,按照漢語的轉化叫做畢存羅,這司隸薩恩是夔牛所說,不曉得是哪裏的語言,聽起來怪怪的,像是梵語,又不太一樣,我也拿不準。比起中土的貼身侍衛,西域的司隸薩恩是一生一世的契約,無論生死不可背叛。”

“就是賣身契嘛。”第花用自己的話解釋道。

雕仇丹青話到嘴邊轉了一轉,解釋道:“嗯,可以這麼說吧,在中土,簽訂死契的農奴如同奴隸,在西域,戰敗的部落的婦孺也是如此,這司隸薩恩不過是野人們的一種語言,不同解釋而已,說起來也是有趣,最初夔牛在部落裏養傷,成了明鳥最好的玩伴,大家也沒有當他是畢存羅,但後來讓我們驚訝的是當明鳥十歲的時候,有一次夔牛背著她在草原裏玩耍,結果來了突然來了天葵。此事被尉遲大人知道,怒不可揭。”

“說什麼呢,羞死人了。”第花不滿的嘀咕起來。

“那我不說了。”

第花不言語,可沒幾分鍾就耐不住了:“你說吧,尉遲大人怒不可揭之後咋樣了?這女子來了那事又非自己能控製的,難不成還要打死不成?”想到在一個男子身上突然來了葵水,若是自己必定羞死,真是苟無偷生之理。

見第花重燃話題,雕仇丹青有些得意:“打死倒是不至於,不過尉遲部落雖小,到底曾經是於闐王族,那時候又與我定有婚約,這種事情傳出去,尉遲部落豈不成了笑柄?不過也就像你說的,此乃天意,也怨不得誰,尉遲大人將明鳥好生責罰了一番,不許她與夔牛相處,又打算讓夔牛去遠方的部落。”

第花微微點頭,這樣的處置到沒什麼不妥。

“沒成想那夔牛卻揮刀自宮了,說是要做明鳥的司隸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