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若克雷哲(1 / 3)

尉遲明鳥已經順利的進入了杜家的白塔城,杜家地處古渠東側,原則上也是河間諸城邦之一,他們家的族訓頗為有趣,“心之長安”。

簡而言之就是不管天下何其變,誰占領長安,白塔杜家效忠誰。

雖然事事無絕對,但回顧杜家的曆史,這條族訓還是基本執行下來了。

作為一個洛陽南邊汝陽郡的諸侯,為何有這樣的族訓,已不可考,五年前西亭皇朝建立,第二年,白塔杜家就奉上了許多珍寶和風華正茂的杜家女杜芍娘。

作為第一個結好的河間諸侯,亭皇也給予了足夠的重視,敕令雕仇丹青娶了杜芍娘,要知道西亭的五王子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戰功顯赫不說,還是最大部落雕仇部的首領,最重要的他隻有一位王妃,而且當時並沒有子嗣,而杜芍娘也成為了他唯一的側妃。

白塔杜家作為西亭的河間橋頭堡,這些年對推動雙方的互市貿易,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西亭帝國這次突襲沒有事先通知杜家防範,讓杜家家主杜存河有些微詞,不過女鐵勒尉遲明鳥的到來,他還是迅速組織衛隊,護送尉遲明鳥返回長安。

當上了渭河的船,尉遲明鳥徹底放鬆了,她並不需要回長亭宮向亭皇彙報前方戰事。

她和夔牛的行蹤他人並不知曉,對杜家,她也是守口如瓶,隻說在外完成任務受了傷,反正唯一的知情人獬豸已經成為刀下亡魂了,起碼沒有什麼人知道尉遲明鳥見過雕仇丹青。

東邊的戰況已經傳來,消息很不好,兩千輕騎幾乎全滅,逃回來殘兵們的說主將五王子落水,生死不明,在這種天氣,身穿鎧甲,哪怕是不算厚重的皮甲,落入敵占區的河水之中,不喂魚鱉,也注定難以善了。

這對於年邁的亭皇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長安城開始騷動起來,原本的秋狩本來也是掩人耳目,為奇襲弄出來的障眼法,現在聚集而來的一隊隊的騎兵陸續趕往黃河沿岸各個要塞、城市以防生變。

長安位於渭水南岸,是華夏曆史上第一座被稱為“京”的都城,也是曆史上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城市。

周文王時就定都於此,築設豐京,武王即位後再建鎬京,合稱豐鎬,西安簡稱“鎬”即源於此。漢高祖五年置長安縣,在渭河南岸、阿房宮北側、秦興樂宮的基礎上興建長樂宮,高祖七年營建未央宮,同年國都由櫟陽遷移至此,因地處長安鄉,故名長安城,取意“長治久安”。

此地作為華夏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長達千餘年,在建都長安的諸多朝代中,周、秦、漢朝、隋朝和唐朝都是曆史上的強盛時代,古唐時期達到了極盛,之後因為“天火之災”衰敗,近千年來,大多時候都是岩煌各族在此建都,華夏文化在西域甚至西野文化影響下,綻開了另一番景象。

尉遲明鳥在霸陵休息了三天,首先遣散了杜家護送的人,其次在此養傷,最後也是最主要的就是聯絡雕仇部在長安的人馬,讓他們把雕仇丹青下達的指令散發出去。

“這不可能。”一個異常精幹的披甲武士,怒吼著,這支被雕仇丹青稱之為雪貂的小分隊,是獨立於西亭官場之外的特殊存在,也是他在遙遠延州,了解和掌控京師的唯一途徑。

“怎麼,你敢質疑馭龍玨?”尉遲明鳥微微皺眉。

徹裏骨口齒崩裂,雙眼布滿血絲:“馭龍玨乃是五王子的信物,它既然在你手裏,你說的我們會執行,但是我們雪貂會用我們自己的方式守候五王子的。”說完率領眾人消失在長安茫茫人海裏。

尉遲明鳥撫摸著手中的馭龍玨,溫潤而柔軟,這是亭皇給雕仇丹青的賞賜,天下僅有一塊,也成為指揮雪貂的唯一信物。

“你在河間還好嗎?當真要這麼做?”殺人從不眨眼的尉遲明鳥,將馭龍玨貼在臉頰之上,似乎這樣就能感受到愛郎的氣息。

沙亭八部,並不同於以往的遊牧部落,而是將血緣、族親為主部落打散之後,重新融合分配,以期各部族適應沙亭族這一個統一的“族號”。

設置這個製度時候雕仇丹青原想稱之為沙亭八盟,然而沙亭人的口語裏“部”和“盟”都是一個詞,於是還是以“八部”為號。

世事變化總是那麼出人意料,數十萬到西域的漢人流民隻願意加入五王子的雕仇部,引起了巨大的連鎖反應。

二王子亭池骨質不滿雕仇部擴編,極力要求獲得兩個部落的效忠,而亭皇也加大了皇屬部的規模。

這樣一來剛剛建立“部盟”製度很快就成了高層爭權奪利的工具,還未成熟就畸形發展,這倒是讓雕仇丹青始料未及。

按照當時分封,二王子細亭骨質獲得了亭池部。

依照細亭慣例,改名亭池骨質,此人年近四十,一向凶猛好鬥,在崇尚武力的西域各族裏極受擁戴,致力於將八部盟私有化,哪怕雕仇丹青寧願十萬流民留在天山南北建設“新疆”,隻帶雕仇部一萬戶入關,也沒改變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