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抓著池仇的手,就往後院小路上走。這算是一種習俗,“把臂言歡”,說明今日喝酒、聊天甚為暢快,與你兄弟交好的意思。就好像被人捉住似的,池仇很不習慣,卻也無可奈何,隻得驅步跟上。
再次見到今日拎著食盒的守衛,見到自己長官與池仇的樣子,行軍禮。
“我與池兄弟上去沐湯。其他人等就別來打擾了。”
“是。”守衛目送三人上了後山。
池仇聽著怪怪的,不好做聲,李遠鬆開手說道:“此處有一眼熱泉,常年流水,隻不過被佛像覆蓋,我到此處駐軍,巡山之時才發現,命兵卒搬開大石,砌了三孔湯池,今日吃酒,打拳,一身臭汗,再洗個熱湯,神仙日子。”
原來是溫泉,池仇心中也是一喜。溫泉在後山腰,緊貼崖壁,山石林立,青苔叢生,好一派原生態。
沿著山腰有三孔溫泉,中間有倒立佛像擋著,相隔也有點距離。
“我把它們叫做三疊泉,這第一孔給兵卒們用,這第二孔咱們泡剛剛好。”
“那第三孔呢?”
“那孔太小,地勢也不大好,畢竟是佛家之地,就當給佛祖們用了。”李遠隨意解釋,順便指了指位置,第一孔要比第二孔地勢略高些,看台階的走勢,似乎是個Z字形。古老的石階上,布滿青苔,看上去很少有人去。
跟隨的侍從你拿來兩條幹淨毛巾,李遠脫了衣物裹了一條就入了池子,池仇想了想,也照樣入池,一入水池,潛在水底的石台布滿苔蘚,差點滑了一跤。
“小心,這裏沒怎麼打理,比不得宴湖最好的仆鳳泉,池兄弟小心。”
池仇點點頭,表示理解,小心翼翼的坐下,隨口問道:“這一路上來,都點了火把,不怕引起山火?”
“怕啥,這山上本也沒幾棵樹,山下又有水溝,燒不到鬆林,這裏是宴湖寨的舊址,二百年前清兵入關,一把火燒沒了,後來沒在原址重建,就修了一座普救寺。”
“原來如此,那說起來,我們不是在以前寨主的私人沐湯裏?”
李遠想了想,笑道:“也許吧”
侍從將兩人的衣物疊好。又拿出兩瓶酒。
“還喝?”
“東萊的葡萄酒,不醉人。”
“先不開了吧,這酒喝多了,渾身冒汗,再加上熱湯,容易眩暈,其實醉酒最好不要泡湯。”
“是嘛?”李遠還是比較認可池仇的見地,揮揮手:“算了,就開一瓶吧。”
侍從告罪,說是已經開了兩瓶。
“罷了,你拿一瓶,與我們分了,另一瓶蓋好,放在那裏。完事你也趕緊泡泡,半個時辰後過來伺候。”
侍從回禮“是”
等侍從忙完,離開池仇說道:“你對屬下不錯嘛。”
“應該的,你別看他是個侍從,他爹可是男爵。這些年破產的貴族太多了,男爵之子也隻不過在我這小小校尉身邊做個侍從。”
“河間戰亂很多?”
“多,經常打。”李遠歎息道。
“將軍求功名,有仗打,為何歎氣。”
“打都是瞎打,今日是敵人,明日是盟友,誰會賣命打,都是打個過場。”
“難怪李兄弟一身武藝,還未封將拜侯。”
李遠一臉無奈,喝了一杯葡萄酒:“拜侯是不可能了,現在貴族多如牛毛,老牌的侯伯都沒了領地,怎麼可能還封新的爵位,最多也就是個勳爵,說起來這男爵還有一個村莊,勳爵就是個名號而已。”
“你不說都是打過場,那些貴族如何沒了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