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大夫效妁(1 / 2)

“你們拉我幹啥呢,我又沒有別的事情做,你們辦差不帶我,看病也不帶我,我到底是不是城主女兒,是不是醫科的學子了。”說完宴菟兒眼圈兒還真是紅了。

丁謂、丁飛煙、小燕三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安慰。

其實說慢待菟兒,他們倒是沒有,隻不過這位小縣主從小就喜歡解剖小動物的屍體,天天懷裏揣著一把小刀的姑娘,久而久之誰敢親近?比起她的哥哥姐姐們,宴菟兒在宴湖城絕對是另一類的存在,虧得城主大人兒女眾多,有這麼一位“問題少女”無傷大雅,城主在她身上的心思無非是“隨你樂意”。

宴菟兒的“喜好”雖然特別,但並非“黑化”少女,對她來說,喜歡“解剖”和其他姐姐們喜歡胭脂是一個意味。

但人總會長大的,喜歡胭脂、衣服的姐姐們,最終一個個出嫁了,尋得自己的郎君,不管中意不中意、愛情不愛情、樂意不樂意她們都在對宴湖的拓展作出了她們的貢獻,也許五嶽大陸都認為諸侯的女兒們的作用在於此,也僅在於此。

而宴菟兒不同,她想破案,哪怕她尋找的線索能夠助錦局破案也行,她想在男人的世界裏找到她的位置。

可這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的愛好,眾人總是不解,她的出身,占了不少優勢,隻要城主大人不管,其他人當然不敢多嘴。

她也好命,姐姐太多,父愛均分,攤到她頭上也沒多少,愛好乖張的她也不受城主的寵愛,幹脆早早的打發到江南遊學去了。給外人一種感覺,城主對這個女兒有種“自生自滅”的想法,但對她來說,這偏偏是最好的“父愛”。

所以宴菟兒並不是偏執狂,她甚至非常喜歡她這位父親。因為城主不但同意她遊學,還同意了她新設“錦局”的方案,所以,為了能證明城主將她送去遊學,是“慧眼如炬”,也證明女子並非不如男,她在南頌花了比遠比別人大得多的努力來學習,年紀輕輕的她,各類成績在學校中都是優等,所缺的就是經驗。

宴菟兒回到宴湖,自然想著投桃報李,回饋“父愛”。但當她全麵接觸這個世界的時候,卻發現很多事情並不是她所想象的。

比如在世人眼中,她心中的“父愛”,被大家認為城主對這個女兒已經死心了,隨她怎麼去。

比如新設錦局,無非是城主想要鞭策城衙那些老官僚辦事不利,順水推舟的一次“分權”。

再比如以宴菟兒的學曆和能力,她完全可以作為宴湖,乃至河間的第三位女仵作,可下麵的人卻隻敢讓她在斂屍房見習。

當然這並非宴菟兒一個人麵對的問題,當人離開家庭、離開學校,就會被這些事情困擾。宴菟兒也非常清楚,她想通過她的努力,獲得了眾人的認可,得到了上司的讚賞,可是在真正的辦案過程中,對她這個二八年紀的小姑娘來說,仵作這份工作,對經驗和閱曆的要求起點太高了,反倒對能力和學曆要求不高。

仵作的工作中沒有亮點,探案過程中沒有好的建議,又因縣主的身份,她躍躍欲試的事情,別人不讓做,做的不好的事情,別人又不敢批評她,甚至自己闖的禍,人家也不讓她管,各種思緒一下子撲麵而來,情緒一下子控製不住了。“菟兒,別這樣!?”飛煙很自然的從她的角度理解菟兒的情緒:“我爹不是說了嗎,這次簽發的是安世令,你是小縣主,現在又不是錦局正使的錦衣,如果出麵,有心人還以為薛家怎麼了呢!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你不也不是錦衣嘛。”

“你忘了,我可是在城衙的女憲章,掛了名的。”狴犴:又叫憲章,形似虎,龍九子中的老七,平生好訟,卻又有威力,獄門上的虎頭型的裝飾是其遺像。女憲章的意思就是女牢頭。

那是以前城衙男多女少,疫病來襲,流民中女子又多,丁掌旗特意給她辦的,方便處理一些雜事,丁飛煙瞧出宴菟兒眼中的羨慕:“這樣吧,如果你有空,不妨走訪下同愚禪師。”

“同愚禪師,排查他做啥。”

丁飛煙又將池仇所寫的紙條展開:“去問問,這兩年江老給他們這些和尚的香油錢都用在哪裏了。這條線,池大哥說的對,確實有必要深挖一下,如果不是薛城顧家的犯的案,說不定還真有些玄機在裏麵。”

“是哦!”宴菟兒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對對對,其實顧家的不幸畢竟是三年前了,對他們來說,就算有仇怨,也是對那個廚子,不會牽連江老的,說不定還真是因為香油錢的事情。”

命案的殺人動機,大概分情殺、仇殺、財殺三種,一般來說顧家的線索之時一個需要摸排的對象,事實上,大家都覺得可能性並不大,起碼顧家的動機就很牽強,尤其這種死了親人的複仇,一般很少牽連他人,尤其是跟仇恨無關的之人,比如汪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