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仇帶著一些半成品,順著小道,去了驛館,先將東西放到廚房,就先去知會一聲。
驛館以前就是接待城主的客人,格調一向都高,隻不過近些年因外城修建,道路時常不通,拜訪城主的客人大多直接住進了內城館舍之中,驛館接待商賈之流漸多,此時閭蔥娘與幾位公子正在雅間裏說話。
中間一張大桌子,擺了數十份菜肴,閭蔥娘偶爾點幾個,素梅則端著小碗,上前去夾一點,放在小碗裏,拿給閭蔥娘,這份做派像極了老佛爺用膳。
此時的她,沐浴更衣,換了一身衣服,穿著一件墨綠色的貢棉棉袍,沿著肩膀,胸肋,順滑而下,勒緊細腰,顯出了窈窕身段,穿在她身上讓人看了就衝動,必定是裁剪合體,胸部誘人弧線,挺得高高的,給人一種極大的視覺逼迫感。
外披一件狐毛披肩,妖嬈不失華貴。
沐浴後,並未重新鬢頭,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簪綰起,顯得清秀無比,雖說與旗袍式樣略有些出入,但正是黛眉開嬌橫遠岫,鬢綠淳濃染春煙,自有一股巫山雲霧般的灑脫之氣。
看的出閭蔥娘有些疲憊,甚至有些不願意花費精力精心打扮,胭脂也不過淡淡一抹,襯出皮膚白皙細膩,眼神略有憔悴,周旋在謝常高和爾朱荏之間。
已經入夜了,大廳中不少男子早已吃完了晚餐,卻不肯離去,想必都想尋機再看佳人一眼,雅間離那裏並不算遠,顯得有些嘈雜。
“你們這都做的什麼菜,沒一個讓蔥娘吃上兩口的,都拿下去。”謝常高盡情的表演:“要不蔥娘,我帶你去喜綴樓吧,整個宴湖城,也就那裏的大廚還算湊合,可以跟我們定陶的關南樓比一下了。”
爾朱荏見閭蔥娘精神不濟,臉頰還有些蒼白,也不禁擔心地道:“蔥娘你舟車勞頓,也許一碗稀飯、幾碟醬菜最為順心爽口,有些人非要顯擺,大魚大肉的端上來,瞎折騰。”
謝常高臉色陰沉,今日這餐飯看來是拍錯了,算下來也有百兩之多,居然讓爾朱荏嘴中的稀飯醬菜給比下去了,他心中能好受?
正要說話,隻見池仇領著素菊進來了。
閭蔥娘打起精神,聲音低若蚊蚋:“今日是蔥娘精神不濟,怠慢了兩位公子。兩位也不必爭執,今日再嚐一嚐方才的約定,蔥娘便先回去休息了。”
“這烤狼肉尚未好,我隻是過來先給諸位送幾碟開胃菜,就當謝公子那百枚銀幣的添頭。”
謝常高一聽,氣道:“你怎麼搞的,還未烤好?這驛館大廚都做出二三十道菜了,你不會把狼肉烤成焦炭不敢帶上來了吧。”說完,笑了起來。
池仇反唇相譏,說道:“一隻烤全羊尚且需要兩小時醃製,兩小時燒烤,今日我們說定之時,不過一小時以前,你若是能烤熟,我就送你一百銀幣如何?”
“你。”
池仇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對素菊說道:“姑娘,你把鹵煮給你家姑娘拿去吧。”
素菊脆生生地答應一聲,拎著食盒,就去了。
“這是什麼?”爾朱荏好不容易找了一個機會插句話。
兩個拚盤,閭蔥娘一看,臉色都變了,豬肝豬腸,她還是看的出來的,本能的有些反胃。
“你拿這個招待姑娘。”素梅斥責道。
“挺好吃的。姑娘可以嚐一嚐。”素菊聽了,吐了吐舌頭,如實說道。
不一會,謝常高和爾朱荏的吼聲也傳來了。說什麼池仇做不好烤肉,拿這些東西搪塞。
池仇倒也不理他們,不多會,幾個小廚端來一個小烤爐兒,這些小廚方才已經將池仇切好的狼肉一塊塊穿在竹簽上了。
池仇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裏,嘴裏說道:“鹵煮我隻是做個添頭送你罷了,你們愛吃不吃。”要改變一些人的生活習慣,絕非做的香就能夠迎刃而解的。就好像池仇的一位姨母,小龍蝦再好吃,她寧願給自己兒女做,也不會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