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閭蔥娘的名頭,能與她一起吃酒的,地位自然不低,葳瀾小男爵爾朱荏算是一個,定陶謝家的謝常高也算一個,另外還有幾位聞訊而來的宴家子弟,還有就是梁山甄家小公子甄小郎,這甄小郎是家主甄運震的幼弟,從小體弱,於是沒有起大名,後來上了少林做了個俗家弟子,學習少林武藝,強體健身。果然日漸好轉,學了一身武藝,成了爾朱荏的侍從,兩人年歲相當,興趣相投,既是侍從又是伴當,常流連煙花之地。他的哥哥也覺得前麵他過的太清苦,有心補償,對他甚少約束。
此人下山之後,可能是憋的太久,表麵慈和溫文,像是個熟悉經義的僧徒,私底下卻是淫邪無比,也不知毀了多少女子的清白。
他對閭蔥娘不是沒有邪念,不過作為侍從的覺悟他也是具備的,既然此女是爾朱荏的目標,他也隻得收斂自己的心性,與之陪酒說笑,想將閭蔥娘灌醉,讓爾朱荏一嚐所願。
甄小郎雖然規規矩矩,深知他底細的謝常高,心中卻在盤算起來,謝常高手下三人都曾是並州軍軍人,主家滅亡後曾在呂梁山占山為王一段時間,號稱呂梁金銅鐵,老大沈亮綽號“鐵鐮槍”一手軍中鐵鐮槍練的純熟無比,在軍中是個教頭,行走江湖,死在他鐵鐮槍下的高手也不在少數。
老二,姓錢,就叫錢老二,是軍中賬房,有“金算盤”的雅號,練有一手淩厲的“金風算盤”。
而老三叫胡銅,也叫胡三,“八麵銅罩”橫煉功夫出自五台山,也是響當當的好手。
這三人,謝常高做生意之時招攬而來。
他借機出來,喚來沈亮,低聲將一包藥粉遞給他,命他將這藥粉放入甄小郎兩個隨扈的酒裏。
甄小郎手下兩人也是折白族的勇者,折白族所建瀧朝被滅之後,族人散落關中、秦嶺、呂梁,以臉上塗彩的圖形不同,以示區別。他們臉上的塗彩說明他們是呂梁折白族,呂梁三虎和甄小郎侍衛折白勇者,曾經在呂梁打過交道,算是認識。
裏麵公子們吃酒,外麵他們這些侍從自然也一起吃喝,得到這個指令,沈亮問道:“公子有何打算?”
謝常高低聲說道:“這藥粉是醉心散。”
沈亮心知:這醉心散乃是一種奇藥,若是與茶水喝下就是普通的蒙汗藥,若是與酒同飲,則是一種淡淡的迷藥,能禍亂人的心智。會根據人的欲望產生出不同的幻覺。
見沈亮不解,謝常高解釋道:“這閭蔥娘好生不給麵子,我與她的酒皆不喝,隻喝她婢女斟的酒,那些酒壇子又是驛館小廝負責搬運,那兩個折白人負責看著,你尋個機會,將醉心散倒到那酒壇裏。”
“這倒進去,隻怕未必是閭蔥娘喝呀。”沈亮跟隨謝常高多年,自然曉得這醉心散的威力,若是旁人喝了,心智迷失,有狂者,喝完就會打砸;有色者,喝了會非禮女子;若遇到心機深沉者,說不定會展現平常完全看不出來的一麵。
“亂就好,亂中取栗,這閭蔥娘對我視而不見,敬酒不喝,今日就讓她心智迷亂,不管是她喝還是爾朱等人喝了,到時候亂作一片,大戲開鑼,他們的行為越是乖張越是懷疑不到我們頭上。這裏畢竟是宴湖城,而非定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