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池仇腦門都是大的,暗罵一句,想到:我如何不管了,就因為有那一夕之緣,我還出麵幫她們贖身,還被刺了一劍,鬼門關裏轉了一圈,這不叫管嗎?雖然這麼想,嘴上還是說:“我跟她們非親非故的,如何管?”
“男人都是如此,吃幹抹淨,拍拍屁股,留下點銀錢,就好像這天下萬事皆休。”
“你……”
“我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齊效妁不依不饒。
池仇有些無奈,聲音高了幾個分貝:“我不曉得你發什麼神經,我一個剛拿到宴湖身份牌的人,到這裏不過十來天,我自己未來要做什麼,怎麼做,認識誰,不認識誰,是走是留,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對誰負責?現在我身上有的錢,還是我因為要救她們母女,被人刺了一劍賠的,現在都給她們,隻求她們以後能夠安身立命,在宴湖生存下去。而我說不定哪天高興了就去江南,就去荊楚,就去嶺南,甚至出海看看外麵的世界,難道就因為我認識她們,而她們需要一個男的照顧?我就留下來?憑什麼?”
一長串的宣泄,讓齊效妁不知所措,池仇癱在椅子上:“我不清楚你的邏輯是什麼?難道女的一定就要依附一個男的嗎?像你一樣,不是很好?雖然我跟齊大夫你不熟,但我蠻佩服你的,你一個人拉扯女兒,置辦下這麼大的一個宅院……”
池仇說的話,每一個詞齊效妁都聽得懂,但從他嘴裏說出來,讓齊效妁腦子一下子炸開了,好像啥也沒聽明白:“她跟我不同……”
“是,周容確實跟你不同,也許她沒醫術、沒你那麼好的嘴皮子,還可以做媒人,她也很苦,被相公拋棄,被婆家賣了,還要帶個女兒,我可以幫助她,我也願意幫助她,可怎麼就成了我必須幫助她呢?你看看我現在,身無分文,無三尺立錐之地,就算是界堂,也不過是普救堂暫且借我的住所,還有第花、葛姑、小彘、雪兒要照顧,她們也跟周容情形差不多,我……我……我就算是三頭六臂……”池仇長歎一聲,世間穿越文都是萬萬好,要麼身懷絕世武功,出入虎穴龍潭,稱霸天上人間,逞雄異世界,要麼不論人類妖精,各界美女紛紛投懷送抱,齊人之福享之不盡……但真的生活豈是那麼簡單,昨天他就差點一劍歸西,再加上以前的數次驚險,那真是死亡邊緣的掙紮,如果自己是筆者,當然無所謂,但池仇深深切切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死過一回的人更怕死,穿越之後方知網文都是放屁。
誰敢保證自己就是打不死的小強?誰敢保證自己做生意咋做咋賺,富可敵國?誰敢保證解開女子的羅裳,就能獨上蘭舟?誰能保證你的枕邊人就一定是三從四德的女子而非阿部定?活在當下,就得尊重曆史。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齊效妁頹然說道:“你先休息吧,太激動,對傷口不好,以後的事情慢慢再說。”
“誒,我已經努力在做好我自己了,這些天事情太多,我腦子也有些亂,方才語氣不好,你多擔待。”池仇喟歎:“先是汪王氏命案,再就是江老沉湖案,接著就是驛館風波,馬上又是厲王失蹤案,昨天又遇到周容被賣,今天又得知一個失火案。我也不過是一介平民,又不是錦差也不是捕快,腦子也不好使,關鍵編劇也是個笨蛋,一股腦給了這麼多事情,我自己亂如麻,個個都不是我拍拍腦袋就能解決的事情,就算我想著在宴湖做生意,賺點錢,買個院子安頓誰誰誰,也沒有時間,明天我還要去虎嘯鎮,幫李遠追逃厲光元呢。”
“編劇?”
“你就當上天吧,這個賊老天。”池仇指著上蒼嘶吼道。
齊效妁掩嘴而笑:“上天是編劇,虧你說得出來,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也不怕老天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