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哥心情頗為難受,但事實上並非他的錯,他已經將其中一部分人安頓下來了,隻不過有一部分人沉淪下去,淪為社會的最底層,他所想的無非是讓這些人活下去,卻沒有多想,把他們拉一把,池仇交代的事情非常簡單,你幹活了,我就給你錢,所給的銅錢,實際上也並不多,小鎮上三四百號人口,外出的、太小的、太老的不算,肯出力的也就是百來號人,算下來一人十文左右,也就一兩而已。
其實材哥隻要把章台的分紅用些手段發下去,而不是一次性發完,這些人也許就不會這麼寥落,一天吃飽,哪管未來吃糠咽菜,許多人就是因為沒有規劃才會淪落,僅此而已。
池仇的分配任務很簡單,許多人一個時辰內就完成了,街道整齊了許多,人也因為幹活,也沒那麼百無聊賴,而工坊初具雛形。
舊鎮的人都知道池仇要做南皂,當大鍋加起來,一個斷手的老頭走了進來:“請問,你是不是打算造南皂?”
“是,老師傅,你會?”
老頭有些不好意思:“倒是不會。”
砌灶台的冉大壯說道:“張老三,你不會問啥問。”
“可我在江南的南皂工坊待過呀,雖然配方不曉得,可你這麼搭灶,簡直就是亂彈琴,瞎弄。”張老三很不服氣。
“你……”
池仇趕緊製止:“讓老師傅指點指點,這人言道家又一老,就有一寶,老師傅坐著說。”
張老三看了看池仇,這話聽得讓人舒服:“我不坐了,我手斷了,腿又沒斷。”一個倔強的老頭。
“我就問你,你燒了這麼一大鍋,萬一配比不對咋辦?那不是一鍋都壞了?”
好像有點道理,且不說現在配方還未定型,就算定型了,也要杜絕此事。
“另外這麼一大鍋,你要冷卻到什麼時候,這沒四五個時辰,怎麼能涼透?”
這個非常有道理,池仇汗顏。
“就算涼透了,你打算如何拿出來?如何切割?”
池仇猛地搓了搓手,冉大壯更是無地自容,其實都是簡單的道理。
艾苞兒出去做飯了,端了菜一進門,就看到池仇傻呆呆的站在那,加上冉大壯兩個低著頭連個屁都不敢放。
“怎麼了?張叔,你來了。”
“那張叔,你覺得該怎麼辦才好呢?”
“這工坊建在這裏不合適。”
池仇其實也知道,在艾苞兒的院子裏做這事,也隻是權宜之計,主要還是為了吸收經驗,才好確定怎麼做。
“那哪裏合適?”
張老三走出屋子指著冷泉方向:“應該是那邊,溪水的下遊,到時候多造幾個小灶,那裏有水,也可以讓做些水輪,用水冷卻。”
“對對對”池仇拚命點頭叫好。
“可是現在那裏有沒有工坊,隻能在這呀。”艾苞兒幫忙開脫道。
“這還不簡單,不就是搭個棚子嘛,大壯,你叫二虎、三林他們去砍幾棵樹,一下午也就造好了,你在那邊搭灶,再把方鐵叫來,我告訴他該怎麼打個鐵槽。”
一下子安排了好多事,艾苞兒有些心疼:“要不先吃飯吧。”
張老三哼道:“我吃過了,你們看著辦吧。”
池仇笑道:“張叔,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要不你在這裏坐一下,我們把那幾個人叫過來,我們先吃飯,你順便講一講該怎麼造,哪些注意事項,過會吃飽過去,再實地指點一下,行不?”
張老三點點頭,這會一屁股坐下。
冉大壯也不猶豫,跑回鎮口,喊了幾嗓子,方才張老三點名的幾個都過來了。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許多主意也如水一般的出來,許多都出乎池仇意料之外。
下午的時候,冉大壯起了個一次性的小灶,就去冷泉那邊了。
鐵匠方鐵,接了指示,去做一個四邊類似於豆腐坊的四方的鐵槽,四邊帶有把手,這樣隻要將熱油倒進去,冷卻之後,拿開四邊的把手,切割就是方形,可以避免許多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