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飛煙不是一個胸懷大誌的女子,雖然她的世界裏相夫教子並不是唯一,但誌向也僅僅限於能幫幫父親,抓抓壞蛋,懲惡揚善。
至於風風火火闖九州,緝拿江洋大盜什麼的,她也從未想過。
再過一個月,她就二十了,已是老姑娘了,她從小失去母親嗬護,這丁掌旗到底是個男人,心思不夠細膩,很難做到貼心父親的姿態,甚至有心讓她進入錦局,做一名真正的女錦衣。
池仇進入了她的世界,給她開了一扇窗,對於池仇的一切,她莫名的就很關心,鬼使神差的跟著小縣主準備偷聽,結果卻被宴湖夫人叫進了房間。
坐在這裏,貌似名正言順的聽池仇講他的過往,可丁飛煙卻如坐針氈,宴湖夫人和池仇之間的談話似有玄機,讓她渾身不自在。
另外她總覺得不曉得啥時候,宴菟兒就會談及“晏成和成氏”的惡行,對池仇和宴湖夫人的聊天,她也是一知半解,更加加重了她心中的不安。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絕對不該進來!
這大概就是父親經常說的:知進退的意義吧。
可惜她此時進退維穀,左右為難,隔著屏風,池仇卻是另外一番心情,因為無法直麵幾個女子容貌,他顯得很輕鬆,撒謊的人害怕與人直視,現在他沒有這個憂慮,所以先前的談話,他覺得自己表現的很好,說的自然,也不怕人家察言觀色。
加上主動拋出“花露水”,宴湖夫人明顯有些心動,看待池仇也順眼一些了,對他少了一些咄咄逼人的詰問,最起碼有了一絲顧慮,取得花露水的配方,是不得不考慮的事情。
宴湖夫人又說了一堆宴湖城會保護商人、維護市場持續的話來,說著說著,似乎也覺出味來了,今天這場麵談,其實她是打算摸清池仇的底細的,但現在貌似完全不一樣了,思路混亂不堪,有種無的放矢空洞感,這讓一向運籌帷幄的巾幗夫人有些茫然,這是很少出現的狀態。
對方如同能洞悉她想法一般,但又不著痕跡,麵談的節奏感蕩然無存,宴湖夫人連忙整理思緒,很快鎮定下來。
先是閑談了一下南陽一帶的風土人情,算是側麵了解一下池仇是不是真的來自那裏。
這難不倒池仇,好歹從杜芍娘那裏知道一些南陽典故,在城中有個紅蓮寺,這寺院自各朝以來,世世相傳,房屋有數百間之多,田地也有上千餘畝,錢糧廣盛,衣食富裕。在戰火中被燒了,他也是知曉的,方才他編的夫人喜歡捐香油錢,就是說的這個寺,反正被燒了,就算有人想去查證也難的很。
“原來豫西之戰,讓南陽遭受不少劫難呀。”宴湖夫人聽完,覺得池仇的應對沒啥錯漏,心中疑竇去了大半笑著對小
縣主說道:“你不是說想去南陽看看嗎?現在還去嘛?“
“我啥時候說過!”小縣主不認賬。
宴湖夫人倒也沒深究,若不是她突然提及,池仇也忘了當時從吳家麵館出來後,當時小縣主確實說過這話。心中一愣,這必定是隱十四告之她的,看來這宴湖夫人對他底細查探頗多,還好自己準備充分,加上自己閱曆不少,否則今天說不定很難全身而退。
池仇心裏泛著嘀咕,不曉得宴湖夫人知道多少事情,不會連材哥想辦鹽場的事情她也曉得吧?其實池仇多慮了,看多了“無腦”電視劇,覺得竊聽就如同過家家一般。
眾人又聊了許久,有丫鬟來報,厲東明來了。
疲倦而憔悴的他,顯然一無所獲,帶來的消息也僅僅是金煞死了,而商迎客和簡奇行不知所蹤。
這倒是印證了先前的猜測,他們並不是一路人。
宴湖城內城外可謂風聲鶴唳,刀光劍影,各路不知底細的勢力、豪強、江洋大盜如同鬼魅般,在這一刻都從黑幕之中走來。
池仇略略掰了掰手指頭,沂蒙金銀雙煞是一路,製造了城東官道周邊的連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