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既然你們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去南門外麵看看吧!我言盡於此,再多的話,就算你給錠金子也不能說了。”
商販說完便奮力掙開胡凱的手,大步離開了。
“走,去南門。”
胡凱看著小商販遠去的背影,臉上再沒了笑容,立即招呼幾個手下從城外向南門方向繞了過去。
當他們幾人來到南門外的時候,甕城中的大火已經熄滅,但煙還沒有散盡,幾百米內都能聞到一股濃重的肉燒焦的味道。
此刻南門還沒有對百姓開放,隻有守城的士兵們用一輛輛的大車往城外拉著屍體。
這些屍體多數都已經被燒焦,少數還穿著禁衛軍的盔甲,麵目大多已經無法辨認,經常有好幾具屍體已經粘在一起無法分開。
“哨長,不能再靠近了,會被發現的。”一名士兵拉住還想再靠近一點的胡凱勸道。
他們幾人雖然已經親眼見證了劉遠達和數萬禁衛軍的陣亡,但眼前的慘象還是深深震驚了他們。他們不敢想象,這些同屬第一軍的袍澤兄弟們在昨天夜裏到底經曆了什麼。
“程仲謙這個王八蛋,我要去宰了他!”
胡凱身旁的另一個士兵咬著牙就想衝進城去,他的親哥哥就在眼前已化為焦炭的禁衛第一旅當隊長,而這個哥哥一直是他經常掛在嘴邊的驕傲。
胡凱一把將這個士兵拉了回來,忍住滿腔的悲憤,轉頭離開了,嘴裏說道:“咱們來晚了,第一旅的兄弟們已經……咱們必須馬上趕到第三軍去,希望還來得及,那裏還有整整兩萬兄弟啊……”
胡凱帶著自己的兄弟們一路跑向興丹郡的方向,但他們既不敢走大路,又要一路打聽新九軍團的最新駐地,耽誤了不少的時間,直到第二天的中午,他們才終於找到了新九軍團。
“他們好像正在跟人交戰,咱們悄悄摸過去看看。”
胡凱一邊說著,一邊貓著腰向新九軍團的側後方繞了過去。
因為已經確認東部三郡都已經背叛了大漢,胡凱他們也沒有任何顧忌了。
他們悄悄盯上了一隊新九軍團的斥候步兵,找了個機會幹淨利索地把他們全部解決了,除了從隊長口中逼問出了通行口令以外,整個過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換上了這一隊斥候的軍裝後,借助口令,胡凱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新九軍團的核心地帶,一直來到了最前沿,卻見到眾多的精銳部隊正集結在一個山穀外。
“兄弟,喝口酒潤潤嗓子,我們這隊人是剛調來增援的,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前麵這是怎麼回事,都集中在這兒幹什麼?”
胡凱穿著二等劍尉的隊長軍裝,湊到了一個新九軍團的隊長身邊,一邊遞上一壺酒一邊問道。
“謝了兄弟!你看到前麵那個山穀了吧,督帥把禁衛第三軍騙了進去,說是從那裏進去可以繞到叛軍後方夾擊。
實際上督帥已經在山穀裏部署了重兵埋伏,你仔細聽,裏麵正打的熱鬧著呢。咱們在這裏,就是為了收拾那些有可能逃出來的漏網之魚。”
這個新九軍團的隊長一邊灌了兩口酒,一邊對胡凱解釋了第三軍的遭遇。
胡凱聞言,自知又來晚了,聽著山穀中傳來的廝殺聲,他的心在滴血,不過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任何異樣,嘴裏還不得不說道:“督帥真是神機妙算啊,這回看這些禁衛軍的人還敢不敢猖狂了。”
“唉,作孽啊,平日裏看這些禁衛軍的人一個個眼高於頂的,確實想揍他們,但如今看著他們就這麼被弄死,還真是……
這回咱們就回不了頭了,隻能一條道走下去了,要麼是叛臣賊子,要麼是開國功臣。”
這個隊長歎了口氣,說完又灌了一口酒。
還沒等胡凱再說什麼,山穀的方向突然出現了一些禁衛軍的人馬,隻見一名統領當先衝出了山穀。
他見到守在穀外的新九軍團都統製王桂勇後,似乎還很高興,嘴裏大聲喊道:“王督帥,快派援兵,我們在穀內遇到叛軍埋伏,死傷慘重,將軍大人正親自斷後。”
王桂勇聞言,立即拍馬上前問道:“劉將軍還在穀內?戰況如何,他沒受傷吧?”
“穀內地形非常不利,我們被叛軍扔下的石塊和弓箭襲擊,已經死傷大半,將軍大人派我突出來求援。王督帥,再不派援軍,將軍大人和穀內的兄弟們恐怕凶多吉少啊。”這名統領焦急地說道。
而這幾句話的時間,他已經來到了王桂勇的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