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日間龍七自竄出窗外那一刻,便果然撲到那張金絲網內!就好像被一個擅於捕獵的獵人,終於等到了他的獵物。
這張金絲軟甲織成的大網,龍七越掙紮卻收得越緊,他的周圍已至少湧出十幾個弓箭手,正要亂箭射殺,但聽到大廳裏李遠的叫聲後,便放下弓箭冷眼觀望。
李遠情知龍七若從窗口逃出必無法躲得了那張網,他隻需一個活口便足夠,是以也無需再去理會那三個人。
於是李遠等幾大名捕隨即縱身到來窗外,盯著網裏的龍七放聲大笑,有幾個被龍七所傷的還狠狠地踢了他幾腳,直到將他踢得暈死過去,方才滿意地叫人扔到馬背上,不久便打馬離去,武官們也都紛紛開始撤兵。
酒樓又漸漸恢複平靜,隻是滿地狼藉,不堪入目。
張興雨等群雄雖親眼看見龍七被他們捕去,卻怎奈官兵越聚越多,那九大名捕論身份論武功都非同小可,隻能暗自歎息,在這緊要關頭,張興雨隻能選擇大局為重。
卻說龍七漸漸醒來時,天色已經昏沉。他發現自己竟已被東廠那些人牢牢地綁在馬上,身上那金絲網正緊緊地勒著他,更讓他覺得渾身疼痛動彈不得,不由暗自苦笑。
他看見前後共有九匹高頭大馬在奮蹄疾行,馬上之人邊策馬邊談笑,可不就是那九大名捕麼?而他自己被夾在中間,活脫脫地像隻獵物。
好在他並沒有看見魯大有他們,想必他們已然安全逃脫,這又令他放心不少。
不久那幾個人找一家小酒館草草吃了頓飯,龍七當然隻有看的份。吃完飯也不打個尖便又匆匆趕路,龍七知道他們這是急著要回去向李公公複命呢。
就這樣又走了約莫一天一夜,到得北平附近隻見李遠忽地從馬上躍起伸手重重地點了龍七的昏睡穴,龍七再次暈死過去。
幾盆冷水將他又潑醒,此時的他穴道已被解開,周圍至少站著十來個人,有李遠等幾個名捕,還有幾個體形粗壯的獄卒,手裏拿著棍棒,他們都在冷眼盯著龍七看。
這裏是一間頗大的暗室,牆角四處都點著火把,火光閃爍照得裏麵通亮,顯然,龍七已被押到了東廠的監牢,他身上的那張網雖已被拿走,一雙手腳卻又都被套上了鐵鏈。
已近兩日水米未進,再加上這一路顛簸不堪,龍七隻感覺腰酸背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就算現在放他走,隻怕也走不了幾步。
李遠指著像隻落湯雞模樣的龍七沉聲道:“讓這廝先領一百殺威棒再說!”
另有一人笑道:“一百哪夠,這廝皮厚,我看打他個兩百棒也無妨。”
說話的這人正是陳浩,且不說先前那番仇恨,就幾日前在樂活林酒樓裏,他的左臂又中了龍七兩枚鐵釘,至今還在隱隱作痛,傷口用棉布裹著,幸好未打在關節處,否則他這條臂膀不廢才怪,舊恨新仇,不往死裏打實在叫他憤慨難平。
“急什麼,”李遠淺笑道:“看這廝這副模樣,這一百棒打下去不殘也得重傷,莫非你想將他立馬打死不成?”
陳浩大笑,他說:“大哥高明,既然他到了咱們這裏,還是慢慢折磨來得更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