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四章 不辭而別
大口呼了幾口氣,我從水龍頭口往肚子裏猛灌了幾口生水,給自己來了一個透心涼,渾身都忍不住一陣冷顫,口中含著冰的牙疼的涼水,我又往臉上撲了幾捧冰水,這才算冷靜了一些。
我抬起頭,望著對麵牆上的大鏡子,鏡子裏的我很狼狽,淩亂的頭發被水沾成一縷一縷的,還在不時滴著水珠,我用手沾著水,用力的將脖子上的血跡搓幹淨,那血痕看在眼裏,讓我覺得很不舒服,直至搓的我的脖子通紅,發熱。
我的手在發抖,這幾天吃飯,休息都不穩定,搞得我現在煙圈也是黑黑的,跟吸毒病人一樣,我……我好像瘦了,抽出兩張紙,我擦了擦手上,和臉上的水珠,心裏亂糟糟的,總是定不下心來。
獨自躲在殘疾人專用衛生間裏,我坐在坐便器上點燃一根煙,對著門噴煙吐霧,門上也被寫滿了好多的黑體字,什麼同性交友,槍支彈藥,更有甚者,直接留下手機號,後麵帶上小姐,活好,四個字!等等一些字跡,還有吟詩作畫的,大都汙穢不堪,這種塗鴉比比皆是。
一支煙被我兩三口抽到了最後,一連抽了好幾根,直到腦袋有些暈暈的,抽的有點猛,我回想著小詩的那一句“求財向南行”,盤算著我僅有的時日,我覺得不能在虛度光陰了,一定得做點什麼,可是我能做點什麼呢?
踩熄了煙屁股,我無目的的往回走著,看著身邊白衣天使,還有不認識的病人,我忽然停住了腳下的步伐,佇立在了ICU病房的門口,我朝裏瞅了幾眼,屋內的小詩正攙扶著鹿鳴下床,鹿鳴的精神也看起來好多了。
我沒有去推ICU病房的房門,而是注視著自己的一雙手,有點不太理解那個女人的做法,她明明可以要我性命的,可為什麼選擇了為我改命呢?對了,猛然之間,我記起來了,那個女人肯定是在飯店裏跟上我的!
對,我得在去一趟飯店!
再一次抬頭看了一眼病房內的鹿鳴,我心裏暗道,還是我的事情比較重要,先走一步!在沒有和鹿鳴告別的情形下,我將銀行卡壓在了醫院前台,選擇了匆匆離去,在醫院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飛速趕往那家名字叫“金聲玉振”的飯店!
當我再一次推開飯店門的時候,裏麵沒有了之前八點多鍾的熱鬧,客人都走光了,服務員們紛紛正在打掃房間,老板也正在拚命戳著計算機,盤算著今天的收成,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我,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往靠窗的那一桌走去……
本應該是一對“情侶”的兩個人,如今隻剩下了那個男的,那個女人不見了!
我內心是相當的失望哇,隨即便想轉身離開,當我拉開門準備往外走的時候,心裏瞬間一沉。
不對,他們倆莫不成是一夥的也說不準呢?這小子現在還不走,肯定是想再來個回馬槍,鹿鳴都成那模樣了,肯定沒有迎戰能力,況且還是在醫院,這小子膽子再大,估計也沒種去醫院吧!?
鹿鳴他們應該很安全!
我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轉身靠近他。
他背對著我,屋內這會兒又比較亂,他並沒有注意到我,隻是不住的往嘴裏塞著食物,大口大口的猛灌著啤酒,還有礦泉水,一幅餓死鬼投胎的樣子,看著他那副吃像,勾引的我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
當我站在他身旁邊的時候,他留意到我了,不緊不慢的放下筷子,抽出一張餐巾紙,一邊擦著嘴上的油漬,一邊扭過臉來打量我,觀察了我片刻,我還正尋思用什麼詞彙做開場白呢,他竟然先一步開口了,他言語和表情之間竟然有些許興奮。
他說:“丁向前!你……你把我的局給破了?真是好,這真是極好的!不枉我在這裏白等你一下午!來來來,你趕快坐下,給我講講你是怎麼破了,真是高手見麵,惺惺相惜啊!也別怪我跟你套近乎,我覺得咱倆肯定會有共同話題的!”
“果然是你!麻痹!”我怒斥一句,腦子一熱,你個臭東西,把鹿鳴害成那樣,還要和我吃飯!?我想都沒想抄起一隻桌上的酒瓶子,就要去往他頭上砸!
他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我的手還沒論起來,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隻是一用力,我的胳膊瞬間一麻,手中立刻鬆勁兒了,酒瓶子脫手落下,被他一下在半空中接住,避免了酒瓶子被摔碎掉。
“啊,疼!疼!你快鬆開!草,胳膊斷了!”我連忙用手去掰,可就是掰不動,他的爪子跟鉗子一樣,死死的卡住了我的手腕,我的手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手指都動彈不得,整個人被他卡的死死的!
“嘿,我說哥們,你們要是想打架出去打,別在店裏!”我的叫喊聲引起了老板的注意,他跑過來瞅到我們倆了,也不敢上前拉架,隻好忙上前說了一句,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怕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