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七七道:“進屋之前,把手洗幹淨吧。”溫熱的井水早就準備好了,我洗幹淨手,又把謝小玉一雙冰涼的手拿在水桶裏麵洗了起來。她的手可真冰涼。我指著小賤和小貓,問道:“它們也要洗嗎?”
郭七七嫣然一笑:“算了。你把它們背著就是了。”
我看著麵前一座古老的破屋,在風陵渡鎮下麵,在無名的郭家村裏麵,就是蟲族大家族郭家的中樞。我本來以為,至少是一個防守嚴密的大宅子,四周有千百種的蟲子鎮守。
誰又能想到,眼前的小屋,就是農村最為普遍的小屋。
郭七七自己也把手洗幹淨,穿過院子,皚皚白雪飄下來,推開了木門。木門上麵還貼著秦叔寶尉遲恭的門神紙。郭七七喊道:“爺爺。我把他給你帶來了。”
推門進去,客廳裏麵中間燒著一個旺旺的火盆,噗呲的火苗上麵溫著一壺酒,一旁凳子上麵放著三個杯子。火盆旁邊是幾把椅子,客廳沒人。從旁邊的西廂房傳來聲音:“客人先烤烤火,喝一杯熱酒驅驅寒氣。”
郭家的家主,應該不至於在酒裏麵下蟲子的。一共三個杯子,顯然是為了迎接我。我把酒壺拿起來,溫度剛剛好,倒上了三杯酒。我喝了一杯,給小賤喝了一杯,另外一杯給謝小玉,喝下去之後,才感覺身上的寒意被驅走。
郭七七等我們喝完酒,引我進了西邊的西方。屋子裏麵掛上了一幅王者壽江山的山水圖,一旁掛著一把二胡。中間的桌子上,一個包著頭巾的老漢,他的手邊放著就是離開我大半年的銅罐子。
老漢道:“七七。你出去。”
郭七七退出去,將門關上。老漢喊道:“你去村東的小賣部,買點雞蛋和掛麵回來,等下煮點麵條吃。”郭七七知道爺爺也把自己支走,還是沒有多說話,直到開了遠門的聲音走遠了。
老漢才對我說道:“客人請坐,讓你久等。老漢郭維新。不知客人怎麼稱呼?”
郭維新肯定知道我的名字,我還是很禮貌對說道:“我叫蕭棋。我師公是葉孤衣。外公龍遊水傳給我鬼派的衣缽。”
郭維新把銅罐子推到我麵前:“這東西怎麼也打不開,也不知道裏麵藏著什麼秘密,你把它拿走吧。”
我愣了一下,郭家花費不少人力,籌劃了不少方案,最終得到了銅罐子,然後一下子還給了我,我有點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不過,既然東西已經還給我,我還是很禮貌地把銅罐子接回來。
郭維新問道:“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我道:“第一件事,我是為蟲老四而來的;第二件事,我是為我外公龍遊水而來的,我知道,是你們郭家的人害死他,你是家主,製下無力,應該為這件事情負責任。”
郭維新哈哈笑道,帶著眼中陝西腔看著我:“小娃娃。天不藏奸。世間的事情就是一個證據,你若沒有證據就不能亂說。你要是有證據,拿出來。”
我一拍桌子:“我外公死的時候,身上留著血手印。麻若星就是被你郭家的人重創,在胸口也留著血手印。而且蟲老四,蟲老五,還有老二,都想殺了我。沒有比這更明顯的事情。”
郭維新搖搖頭:“這都隻是你的推斷。你怎麼確定麻若星身上的血手印和龍遊水身上的血手印一樣。蟲老四一行人如果早就有反叛之心,他們的舉動又怎麼能說和我郭家有關係?”
郭維新的兩句話讓我瞬間啞然失語。
我想了一會,接著說道:“那麼在泰國清邁。郭七七假裝跟我一起,她一直跟一個郭家人聯係,然後想了很多辦法,目的就是偷走我的銅罐子。這你們不能抵賴吧。”
郭維新道:“你這些話都是麻若星告訴你的。其次,我孫女有沒有多次救你。她可曾害過你,她甚至為了你差點被火箭筒燒死了。你覺得我要對付你,會讓我孫女去冒險嗎?”
我道:“誰知道啊,誰知道你會不會用自己的孫女?郭芙蓉不是你孫女嗎?她還不是一樣被你們害死,變成香屍了?這件事情難道是假的嗎?”
郭維新厲聲打斷我的話:“夠了。”
我看郭維新的臉色難看,應該是被我刺中了痛處,老頭子終於在郭芙蓉的事情上麵露出了馬腳。
郭維新控製自己臉上的神情的變化,將抽屜打開,拿出一張信封:“這個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