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是回聲，走路的，沉重的，交織的回聲。
在潮濕陰暗的下水道裏回響。
嘀嗒，嘀嗒。
糞便、尿液，這裏是城市最汙濁的彙聚地。
兩個強壯的工人一個扛著工具，另一個舉著手電筒，緩慢地走著。
“好臭啊！趕緊把壞的水管修好！早點出去！”拿著手電筒的工人打了個哈欠，埋怨道。
咚！
“怎麼了？”他回頭看了看同伴。
沒人？！工人驚地一身冷汗。
“老徐！”他大聲喊道。
“我在呢老王！”另一人沙啞的聲音傳來。
拿手電筒的這個工人姓王，他應聲將手電筒照過去，發現自己的同伴正在半蹲著。
“我被什麼東西纏住絆倒了，工具都差點掉池子裏了！”見同伴如此狼狽，老王咧開嘴憨笑。
“都是家裏的頂梁柱，可不能出啥子狀況啊！”老王邊說著，邊伸手準備扶起摔倒的同伴老徐。
“等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見老徐一驚一乍的，老王向老徐指的地方照過去。
他發現有一團黑色的東西，纏在了自己同伴的膠靴上。
“這是什麼？”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像是……”老王蹲下來，用手摸了摸這團東西。
即使帶著手套，他也能感覺到有很滑的觸感。
“某種苔蘚？”他皺了皺眉頭，他繼續向周圍照了照，發現這團黑色的東西很長麵積也很大，一直延伸到了汙水池裏。
突然，老徐大叫救命，還沒等老王反應過來，隻聽嘩啦一聲就被什麼東西拖入了汙水池中。
然後是拚命的掙紮，絕望的嚎叫。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老王隱約看到老徐的身體變黑，就像是融化在水池之中。
最終沒了動靜。
隻剩下漂浮的衣褲和靴子。
“老徐！”他害怕極了，心跳極速，滿身都是汗。
他忘記了逃跑，極度的恐懼令他失了禁。
“啊……老徐……老徐……”
隻聽滋啦滋啦的聲音，他往往地上一照，隻見這個黑色的東西瘋狂蔓延逼近，一把纏住了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啊！！！救命啊！！！！”
接著繼續蔓延，覆蓋，徹徹底底地包裹住了慘叫呻吟的工人。
燒灼感刺痛著他的神經。
自己已經喘不上來氣。
我不想死！我還有家人！我還沒……
哐當。
是回聲，在潮濕陰暗的下水道回響。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