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記得,父母要求他幹什麼都要爭第一,給他們長臉。
他還依稀記得,車上的那一對夫妻,和他們的孩子的臉。
他恨他們。
那場車禍,他們奪去了男孩的父母。
他記得突發意外之前,父母正在逼問他的成績,那一次,他沒有拿第一。
他看到父母失望的眼神,哭著絆了一跤。
摔在了馬路上。
父母撲了過來。
他活了下來,在一片血海之中呆坐著。
然後,車主的孩子,在十年後,竟然和他一個大學。
炎宇!
當他發現炎宇是自己的舍友後,他的恨意再度燃起。
為什麼這麼巧?為什麼!
不過好在炎宇並沒有認出自己。炎宇過得很幸福。
他望著這個瘦高的男生,每天都恨地咬牙切齒,處處與炎宇作對。
然後,他的生活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張子良,年級第一,個子高,人長的還十分英俊。
真的是很優秀啊,優秀到令人憎惡。
尤其是那一張冷漠的臉,裝什麼清高。
那一刻,他的心開始碰碰直跳,他要超越張子良。
有一天,他嗑了血,去醫院檢查,醫生告訴他,他時間已經不長了。
那一晚,從來不喝酒的他一宿沒回,喝個通宵,喝個爛醉。
也是那一晚,他的人生出現了轉折。他遇到了一個男人。
男人遞過來一個名片,並告訴他:“我可以治療你的疾病,解決你的困惑。”
一周後,他去見了男人。
“吃下這個藥,不久你會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過了幾天,身體確實好轉了些,真奇怪,他看著漆黑的藥丸,陷入了沉思。
他感覺,心中有熊熊烈火在燃燒。
炎宇說:出去度個假耍耍吧!他答應了,就去離學校二十裏外的一個郊區。
那裏是一個小山穀,臨近一條大河,野草叢生,有一種靜謐的美感。
也就是在那裏,二人起了爭執。炎宇用身旁的鐵棍砸碎了他的顱骨。
他早知道自己和炎宇的矛盾在不斷激化,終於在今日爆發。
甚至可能是蓄謀已久在今日解決掉自己。
血從七竅控製不住地往外流。
好痛啊,此刻他的腦子隻有恨意。
他恨奪去父母生命的人,他恨比自己優秀的人,他恨眼前這個殺了自己的人。
他恨張子良,他恨炎宇。
具體砸了幾下他已經記不清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血流幹了,他的頭應該已經成了好比月球表麵坑窪不平了吧。
本以為自己的絕症也許獲得了治愈,自己的人生也將繼續延續下去。
原來都是騙人的。
接著,他看到自己的屍體被綁住石頭,扔進了河裏。
等一下,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為什麼還有意識?
為什麼自己還能看到炎宇沾滿自己血液的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炎宇在幹什麼?咳嗽?是被什麼嗆到了嗎?
是煙。
他逐漸理解了自己的【異能】。
火焰。
他可以令自己的身體生出火焰,燃燒近距離的目標;或者是生出煙霧,對方吸入後,燃燒遠距離的目標。
瀕死的那一刻,他的思維化為了煙霧,被炎宇吸入。
燃燒吧!
他將炎宇的思維灼燒得一幹二淨。
現在起,自己就是炎宇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又大哭著。
他坐在山穀的頂端,眺望著遠方。粼粼微光溫柔地地灑在河流上,風吹過來,抹去了他的眼淚。
他看著白色的雲纏綿在一起,躺在蔚藍天空之上悠哉悠哉,苦笑。
眼下的麻煩是,現在自己已經是炎宇了,該怎麼辦?
自己是殺了自己的凶手。
如果王旭濤失蹤太久,就會有警方介入,那麼此時作為殺人凶手的炎宇就會被抓起來,而自己現在已經是炎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