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任七來了,身後跟著一隊錦衣衛,押著張儒秀。
傻大柱叫道:“任大人,你來晚啦,我已經把齋飯全吃光了,你沒口福啦。對了,陛下還為我寫了一首詩,你想不想聽?”
“好你個順侯,有吃的也不給我留上一口。我忙死忙活的,你倒挺快活!”任七罵罵咧咧,瞪了傻大柱一眼。
來到皇帝身前,任七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神情,嚴肅道:“啟稟陛下,城中潛伏的清兵盡數伏誅,尚之信死了,活捉了張儒秀。”
李存明看向麵如死灰的張儒秀,道:“咱們又見麵了,張儒秀,你要死還是要活?”
張儒秀跪下去道:“落在陛下手中,罪民輸得心服口服。是死是活,全憑陛下一句話,罪民聽從發落!隻是北極閣供奉真武大帝,真武大帝乃是北方主神,又是司命之神,有言曰‘南鬥注生,北鬥注死’。以罪民之見,陛下在此處見我,大概還是想留我一條命。”
李存明嘖嘖歎道:“想不到你還是個聰明人!我朝自永樂皇帝以來,一直尊崇真武大帝,當著真武大帝的麵,朕確實不想殺你。但你想要保住性命,就得替朕辦一件事情。”
“何事?”
“朕寫了一封書信,你親自送往京城,交給多爾袞。做成此事,你去武當山做個道士,隻要從此夾起尾巴做人,朕便當你死了,不再過問。如何?”
“就這麼簡單?”張儒秀難以置信。
“就這麼簡單!”李存明從袖子裏拿出一封書信來,道,“記住,這一封書信必須親手交到多爾袞手裏。還有,你以後要是不老實,朕可以隨時取你性命!”
張儒秀接過書信,哭道:“我自幼飽讀詩書,也曾想著報效國家,卻一步錯步步錯……陛下,罪民以後日日夜夜在武當山焚香禱告,祈求真武大帝護佑大明朝。”
“不必假惺惺的,朕不需要你為大明朝操心,你還是誠心誠意在神靈麵前贖罪吧。“李存明揮揮手,打發走了張儒秀。
道士行禮道:”陛下寬宏大量,一片慈悲心腸,令人敬佩!“
李存明道:“倒不是朕寬宏大量,隻是需要利用張儒秀罷了。要是能夠找到合適的送信人,朕早就把張儒秀千刀萬剮了。”
道士麵沉似水,一言不發。
李存明仰頭看向鍾樓上懸掛著的大鍾,捋著胡須:“道長,朕想借那一口鍾一用,還請成全。”
“天下之物都是陛下的,何須言借?陛下要用,隻管拿去即可。隻是不知陛下要用此鍾做什麼?”
“殺人!”李存明道。
兩天之後,肥城、長清、濟南三地的明軍同時行動,殺氣騰騰攻向禹城。軍中,一輛四輪馬車上載著一口大銅鍾。
兵臨禹城,李存明吩咐道:“任七,把那一口大鍾送給尚可喜。”
“哈哈,陛下原來是給尚可喜送終呢!”任七大笑,命人抬著銅鍾,放到禹城南城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