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外麵看這家旅店十分簡陋,而且門外也沒人進出讓這裏顯得十分蕭瑟,但內在並非如此。
不算太寬敞的第一層空間內把酒館該有的都備齊了,桌椅、吧台、賭具、舞女、酒保。
各種嘈雜的聲音紛亂,粗鄙的叫罵、下注的吆喝、調情的嬉笑。
此間的味道更是難聞,似乎是汗臭味與劣質香水的味道摻合在一起所形成的。
客人們的成分也是十分複雜,有一身教士袍的絡腮胡牧師摟著穿著暴露的舞女調情低語;有腰挎槍支武器麵色凶狠的男人們圍在賭桌前紅著眼怪叫;有財大氣粗的商人把鈔票塞進流鶯的胸前走上樓梯;還有餓壞了的旅者心無旁騖地對著食物大快朵頤...
總之,在荒漠中的孤寂夜晚,把一群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彙聚在一起,讓這裏煙火氣十足。
陳昭的目光靜靜掃過一切,陡然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身影。
那一身道袍與這裏之人的穿著打扮十分不同,牛鼻子一樣的發髻也更是獨一無二。
就是他的道袍髒兮兮的顯得很邋遢,他人也胡茬滿下巴看起來不修邊幅。
“敢問這位道長怎麼稱呼啊?可是從老家來的自己人?”
陳昭來到這處角落的桌子前,笑問道。
聽到一口純正的東方官話,正在啃著雞腿的道人猛地一抬頭,打量起陳昭。
他連忙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滿是油漬的嘴巴,擺正態度,隨後一臉和善地笑著回答道:“嗬嗬,小哥好眼力,貧道閑雲,自是從中土來的自己人。”
“哎呀呀,緣分呐,能在這異鄉遇到自己人,實屬不易。”
陳昭笑嗬嗬地坐到了他對麵,一直看著邋遢道士,接著抱拳來說道:“某家姓陳,單名一個昭字,字山君,見過閑雲道長。”
“山君,虎也!好字,真是好字,與陳小哥你真是相得益彰呀。”
聞言,邋遢道士開口誇讚道。
“哦?何以見得?”
陳昭與他攀談起來。
“陳小哥你虎背蜂腰,身高八尺,一雙鳳眼金刀眉,一看便知你非是凡人。再看你一身煞氣繚繞、血氣充盈,貧道敢斷定,你莫不是見慣了生死的好漢,便是武藝超群的遊俠。”
邋遢道士豎起大拇指,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看到咱的槍了嗎?不過這話也沒毛病,槍在手也算武藝超群。’
陳昭心中暗暗點頭,麵上笑容不墜,對之說道:“道長謬讚,謬讚了,嗬嗬。”
“話說回來,小哥怎會在這窮山惡水的域外蠻夷之地?”
邋遢道長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問道。
“人這一生何其短也,豈能蹉跎光陰?故此,某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來到這他鄉異域,隻為見識一番有別於我中土的風景。”
陳昭回答後反問道:“那道長呢?”
“嗬嗬,不如小哥灑脫自在,貧道立誌學前人尊長,要傳道扶桑、教化蠻夷。故此,也是一路漂泊來到這裏。”
“竟是如此,失敬失敬!”
“誒,當不得當不得。”
陳昭感覺與他聊的還挺投機,這攀談上就沒停下來。
說了半天,邋遢道士看看四周,這才用手擋在嘴邊,低聲神秘秘兮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