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宮中,焚香換成了檀香,一身素衣的皇後獨自一人留在寢殿之中,身邊沒有一個人,連鳳儀女官都不見蹤跡。
榭北行從後窗翻入,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就聽見一聲輕呼。
“進來吧,沒有別人。”
自知躲藏無意義,榭北行站了出來,向皇後行禮:“臣,榭北行,見過皇後娘娘。”
“大喪之期,王爺不必拘禮。”皇後並沒有回頭,依舊專心禮佛,撚動念珠。
“娘娘既然在此,應該猜得到北行為何前來。”看著皇後如此鎮定,榭北行感覺渾身一股無名火竄起。
他迫切想要知道,為何皇後隻是寥寥幾句,居然會將一國太後逼死。
莫非這麼多年來,她對太後都是假仁假義,所有的一切,僅僅是為了最後這致命一擊!?
榭北行不願意想,也不願意相信,所以他第一時間潛入皇後宮中,想要親耳聽她說清楚。
“此事,本宮無心瞞著你,隻是方才,還有外人在場,我不便多說。”皇後終於睜開眼睛,將念珠放下,轉身看著榭北行。
他此時才看見,皇後雙目赤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比起太後靈柩之前,那些擠不出眼淚來的王宮子弟們,這位不曾出現在靈堂的皇後,反倒有幾分真誠。
“外人?!”榭北行回憶了一下,發覺皇後所指的,居然是她一手帶大的舞語仙,頓感驚訝。
“是。”皇後毫不避諱的點頭,“就是她。此事,本宮不能當著舞語仙的麵說明。”
心裏雖然並不相信她會與此事相關,可是榭北行卻也不能無視皇後的話。
“現在隻有你我,皇後盡可以明言了嗎?”
略略點頭,皇後緩緩開口:“昨天,舞相府送出一封密函,直接遞向陛下。你可知道?”
此事舞語仙提前警告過他,榭北行點了點頭:“知道,語仙曾提示過我。”
聽了這話,皇後卻並未動容:“所以,你做了什麼準備?”
“無需準備。”榭北行坦然道,“我從未做過傷害舞糾之事,不怕陛下詳查。”
皇後突然笑道:“你竟也以為,舞糾的密函,隻是為了將他受傷之事嫁禍給你?”
突然被這麼一問,榭北行很是意外:“不然,他還能有什麼伎倆?”
“看來,語仙也沒有對你說全部實話啊。”皇後微微搖了搖頭,“當然沒有這麼簡單,那封密函裏,還有佐證你是凶手的細節,傷口形狀、受傷位置,都與你慣用的手法對比,言之鑿鑿你怕是沒那麼容易洗清。”
這其中細節,舞語仙並沒有提及,可榭北行突然心頭一抖。
能觀察入微到這個地步,必然不是宮中太醫,他們若是懷疑,大可在回宮複旨的時候,詳細回稟。
而要使用密函,將此事寫得明明白白,舞相府裏如今,便隻有個舞語仙能做到了。
看著榭北行臉色漸變,皇後歎了一口說道:“舞糾送信急迫,我隻知道他要對你不利,當時並不知其中內情,便隻能借著給太後送粥,支開其他人,將此事稟告。本宮原意,是想讓她阻止陛下對你出手。卻不成想,最後居然害死了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