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生死薄 第二百三十八章 死亡名單
猛一聽到百濤說生死簿,我覺得他這話很扯。傳說中講,生死簿就是閻王那兒,判官執筆記錄生死的東西唄。凡在那兒掛上號的,到時候必須去報道。就是俗話說的閻王叫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天明。
這是現實生活,如果和閻王搭上關係,總是讓人難以置信。但百濤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專意等著我和我說這事兒,我也不好說不信。
百濤見我不說話,仿佛覺察出了我的心思,對我說:“高揚,可能你不信,可是我信。因為我弟弟死前,也知道他快要死了,說他已經被記上名字了。我想就是他見到了生死簿。”
你是說你弟弟活著的時候見到了記著他名字的生死簿?我驚訝地問。
百濤很認真地點點頭說,可能是,因為這話是我弟弟說的,我就是猜想,我沒有親見,所以不能打包票。我隻要你相信我,我是不會自殺的。
我點點頭說,我相信你不會自殺,所以你也不見得會死。
百濤說你相信我就行,回屋睡吧。
我們回屋的時候,兩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已經睡著了。我因了喝了酒,也睡著的很快。中間醒來兩次,都是被百濤的驚叫吵醒的,看來這家夥思想上出了問題,連睡覺都不踏實了。
第二次醒來,我輕輕叫了聲百濤,百濤沒有答應。這家夥又睡著了。我不知道他是被迫睡著做夢還是咋的,惡夢之後睡著的也太快了。我半睡半醒間,聽見一個聲音說:“我不是自殺的,我是被害的,我是被害的。”
我大吃一驚,連忙坐起身來,看見一邊就站著個人影。我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和我說這個?”
那人影說道:“我是百濤的弟弟,你相信我不是自殺的,我真不是自殺的。”
看來百濤的弟弟,把我當作知音了。我正想聽他說道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另一個女聲就打斷了他的話:“你別聽他的,他那是報應,是罪有應得。”
我一愣,媽呀,都來找我了。我問道:“你又是誰?幹嗎給我說這個。”
那女生不屑地道:“切,你以為你是誰,我就見不得他訴冤,我才是受害者。”
果然,這女聲說話之後,百濤的弟弟就一直沒再作聲。然後兩個人同時消失不見了。我也清醒過來,一時搞不懂,剛才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聽聽宿舍裏沒有什麼動靜,每一個人都睡得很香。包括百濤也是。
第二天起床,腦袋還暈暈的。海通和天發沒事兒一樣。我特不想起,兩個家夥就在一邊催我,說你第一天試工就想遲到,幹脆不用幹了。
我看看百濤,一點兒起床的意思都沒有。在心裏攀比著嘴上說:“反正也不是我自己,還有一個做伴的呢,他都沒起來。”
海通一拉我被子,給掀了起來。我叫道靠,不嫌我冷啊。海通說得,這還是看在昨夜你請客的份上,要不然你請著我我還不掀呢。
得,趕緊起來。等下還沒試工就被幹出廠了,毛江那廝又不知道會說什麼。我最擔心的是,他連昨夜請客的錢都不給我報,那我可就虧大了。
吃過早飯,我們新來的到人事部報到。人事部的人領著我們分到下邊車間。我和毛江,沒在一起。好在和海通天發這倆家夥,分在了一塊兒。
我在的部門,是注塑部。就是做那些電子產品骨架或外殼的。上午,一個人帶著我叫我看著做了一上午,其實也簡單。就是半自動推拉門,一拉門拿下來一個產品,再把門給合上。有毛邊的修一下,沒毛邊的直接放在筐裏。
那人說叫我認真看著些,隻有一上午時間,下午就要我自己做了。做了次品是要被罰款的。像現在這試工第一天,一般會給辭掉的。我心裏不以為意,這有什麼難的,不就看著機器自己生產嗎?誰知道下午就出了問題。
中午回宿舍拿飯盆吃飯的時候,百濤一直緊跟著我。搞得海通和天發,倆人離得遠遠的,一幅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他們肯定在想,百濤一定拉著我這個新人說那些不著邊兒的話。隻是他們不知道,我對這些,很感興趣兒。
百濤說叫我注意三樓一個長頭發的小眼睛男子。這個人有自殺傾向。這兩天都在七樓打轉,有一次已經上了天台,給我攔了下來。
我暈死,問百濤:“他怎麼上得去天台,那不有鐵門鎖著的嗎?”
百濤淡定地說:“和我一樣,他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