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舊宅(1 / 3)

驢子,酒,小藥童。

蘇青鸞牽著驢子,驢子上頭坐著小藥,就這麼緩緩的信步由韁在雲城的長街上。這就是她的標配,來時如此,現在也如此。

如果再找回自己的兄長,蘇青鸞便感覺自己的人生完美了。

唯一不同的是……

“雲城的酒,真是烈口啊!”蘇青鸞忍不住吧咋了一句嘴,“遠不如錦城的雲英釀醇綿順滑。”

“那你把酒給白玉驄喝吧,別浪費。”小藥忍不住插嘴。

“想得美。”蘇青鸞白了那頭驢子一眼,案子嘀咕著,“先前蕭肅容極力推薦這酒,現在喝起來也就那回事!”

不知怎麼的,她豁然想起了蕭肅容。又或者是因為蕭九太過狠心,以至於讓她期望在蕭九的身上,能有一絲蕭肅容那樣的溫潤。

正當她一邊嘀咕邊抬頭喝酒時,前方一道身影卻讓她的身影止了止。

張眼望去,蕭九一身肅然蕭條的身影就站在街道正中。他著一身蒼色錦衣,墨發高高束起,上別矩長玉冠,腰束墨色錦帶,腳踏皂靴,如此一眼看去,當真是無雙男兒。

蘇青鸞止住了腳步,就在那裏看著前麵的蕭九,像是定住了似的,任憑身旁人來人往,都未能動彈分毫。

蘇青鸞止步不前,蕭九便往前走來。

看著蕭九走來的身影,有那麼一刹那蘇青鸞甚至覺得恍如隔夢,明明……這一天都還沒過,但卻像是經曆過了許多似的。

蕭九走到她身旁,有看了看趴在驢子背上的小藥,道:“走吧!”

很自然的,像是城主府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似的,蕭九此刻就像是個普通得再不過的公子,來接他的心上人,他順手牽過蘇青鸞手上的韁繩,而後又替她將那壇子酒拿過來,拉著驢子繼續朝前走去。

“將將少喝些酒,白玉驄怕就是跟你學的吧!”蕭九隨口說了句。

卻想起兩人在錦城結識之後,這頭驢子便也一直跟隨至今,也算是……忠驢了。

蘇青鸞沒有開口,小藥卻插嘴了,“小蘇正說這酒烈口難入喉呢,不過白玉驄定然是不挑的。”

蘇青鸞這才接口,“這是冰刀!”

聽到冰刀的時候,蕭九的目光稍許停留在那壇子上,而後道“多年沒喝過了。”而今看這模樣,似乎也沒打算再飲的樣子,隻聽得他感慨,“以前在行伍中,跟隨將軍時,那時年少,每每城樓夜值時沒少與他們的喝酒取暖,喝的就是冰刀。”

“你追隨過哪位將軍?”蘇青鸞隨口一問。

然而,蕭九卻愣了一下,而後道:“當時的郎中令,性命嘛,時長日久……忘卻了。”說道最後時,聲音變得細微而唏噓。

蘇青鸞瞟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隻是到了街口的時候,沒有隨著蕭九繼續往他的家中走去,而是轉了個方向,進入了一條頗為冷清的街道。

“我想再去一趟吳禛的家中。”蘇青鸞說。

剛才在牢中君無雙的話讓蘇青鸞打了個激靈,先前君無雙說的其實也夠清楚了,他對吳禛的案子的確所知不多,但是其中端倪也是顯而易見的。

君無雙不是沒懷疑過,但是卻沒有一個合適的切入點去查,書生吳禛的案子,既沒有受害者,也沒有指控方,僅憑吳禛自己投案……

嗬嗬,殺人也得見人見屍,空口白牙說自己的犯了事,君無雙如何給他定罪?但,越是這樣,君無雙才越發覺得蹊蹺。

既然如此的,蘇青鸞師出有名,為了查她兄長下落,在牢中便不妨推她一下。

“吳禛!”蕭九稍顯意外。

蘇青鸞回想起當時,“第一次去沒查到什麼,但是當時在那裏被蕭定山引開了。現在想想,吳禛的案子被城主給調走了,連君無雙都不知道。如果當時在吳禛的舊宅裏,蕭定山未必隻是為了引我去黎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