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老頭說的,找一個地方避避風頭的計劃,周適心裏卻是樂觀不起來,自己現在頭頂著二十萬的懸賞,誰會平白無故收留庇護?說不定人剛進去就被打悶棍,然後抬屍出去換懸賞了。
帶著去認下道也無妨,看看就走的想法,周適在李老頭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地下沉澱池邊,城市各處抽來的泥水從各個方向彙集到這裏,把泥土沉澱下來後清水又會被抽回去重複使用,因為有水位差,沉澱池邊形成了一條條幾米高的人工瀑布,讓周適意外的是,一條密道就藏在一條人工瀑布後麵,要不是時不時的有一輛小推車出現,並帶著泥土倒進沉澱池裏,他都發現不了。
李老頭對這裏顯然是輕車熟路了,找準位置縱身一跳,就像孫猴子一樣穿過了瀑布水幕,進入了密道中,周適有樣學樣,隻是跳的時候力量沒控製好,頭差點撞上了密道上沿,好在縮頭縮得及時,而落地的時候打了一個滾,弄得一身都是汙泥。
這條密道顯然是人工開挖出來的,因為沒有用混凝土,密道四周不停的往下滲水,地上更是爛泥坑遍地,好在鋪了兩條鐵軌,不然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沿著鐵軌向前沒多遠就遇到了一輛迎麵而來的運泥車,這些泥應該是施工挖出來的,運到沉澱池來倒,稱得上精明。而推運泥車的是一個精瘦的中年人,他看到周適和李老頭就大叫起來。
很快,兩個手持警棍,腰別手槍的精壯男子趕了過來,看樣子像是這裏的護衛。有工人,有護衛,這種分工意味著這裏是一個有人管理,講一定規矩的地下社區,跟那些各自劃地盤的盲區不同。
“原來是軍爺,我們還以為是有外人入侵了呢,真是虛驚一場。”一名護衛認識李老頭,不但馬上收起了警棍,還略帶諂媚的笑問道:“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這位小爺是?”
“不該問的別問,守好這裏,別讓外人闖進來。”李老頭擺出一副領導的派頭,周適卻一臉不屑,心道當個地下黑澀會的小頭頭,有必要這樣顯擺嗎?
內心雖然有些不屑,不過周適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些,他就怕進到別人的地盤然後任由別人宰割,而這個地盤如果是李老頭的,那最多隻要忍受李老頭的“盤剝”就好,應該不會被人打悶棍後拉出去換懸賞。
穿過一扇厚厚的鐵門,周適仿佛來到了一個新世界,這是一個直徑過百米的巨型防空洞,以前可能是個軍用指揮中心,現在被改造成了“難民營”,一個個由集裝箱疊成的三層房子擠得滿滿當當的,隻留下一條條直徑僅有一米寬的過道。過道上還掛了些路燈,路燈下是衣衫襤褸的人,有點賽博朋克的味道了。
而防空洞還連接了三條六七米寬的引道,現在也改造並住上了人,同時,不停的有運泥車從引道那邊出來,想必那邊也在拓寬改造。
李老頭帶著周適穿過“難民營”,直接來到了位於中心的那根巨大立柱前,這立柱即是這個防空洞的主支柱,同時又是防空洞的主控中心,裏麵應該住著這個地下社區的“統治階層”。
“軍爺,您這麼快就回來了,事情應該辦得很順利。”門口一個守衛見到李老頭,主動打起招呼,可見李老頭在這個地下社區的威望不低。
“侯爺在嗎?”李老頭點了下頭示意,隨口問道。
“侯爺正在四樓開會,這段時間不太平,很多物資都運不進來,侯爺正為此事操心呢。”那守衛說到這,眼睛上下瞄了周適兩眼。
周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這段時間盲區不太平,他要負最大的責任,直接或間接因為他而被捉走的人,恐怕也上百了,他現在可以稱得上是盲區公敵。
“這樣啊,我先四下逛逛,晚一點再過來。”李老頭轉頭要走,那守衛卻拉住他,笑道:“別啊,您還是先到休息室坐一會,喝一杯茶暖暖身子,侯爺那邊的會很快就開完了,回頭讓他知道軍爺您來了沒招待好,我非要吃排頭不可。”
“那好吧,去給我們弄些吃的來。”李老頭隨手給了守衛一瓶廣譜抗生素,守衛臉上頓時笑開了花,由此可見,藥品在這裏應該是最硬的硬通貨。
五分鍾後,守衛就拎了一大包食物進來,周適已經在衛生間裏簡單衝洗掉身上的髒泥,換上了一套還算幹淨的休閑服,李老頭則把胡子剃了,頭發也剃成板寸,國字臉看起來有點小帥。
看到一桌食物,雖然都是最廉價的罐頭,周適也不跟李老頭客氣,自顧自的猛吃起來,看著大半罐頭都被周適吞進肚子,李老頭沒好氣的罵他是豬,周適也懶得跟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