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甜蜜的語氣,說最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大概便是此刻的情景。
月仞是什麼性子,他的屬下再清楚不過。
開心的時候,幾千兩的銀票不眨眼的就飛給你,不高興的時候,挖你眼珠剁你手腳那也是家常便飯。
跟在他身邊,日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今日,他是動了真正的肝火。
這小命怕是真的保不住。
跪著的眾人抖得更厲害,有人不斷的申辯自己的忠心,可月仞隻是笑盈盈的看著,並不說話。
他自腰間取下一個荷包打開,將裏麵的東西倒在桌子上。
全是色子。
不多不少,恰好十顆。
而下麵跪的,就是十人。
他修長的手指撥弄著那些色子,就像是在撥弄這十個人的頭一般。
他笑容滿麵的開口:“不多不少,命中注定你們今日都是要死的呢,放心,殺人這活我熟的很,看在你們都跟了我多年,我一定給你們一個痛快!”
“誰先來啊?”
他那輕鬆隨便的語氣,仿佛不是要讓人去赴死,而是問誰先洗澡。
眾人齊刷刷的挪動膝蓋後退。
月仞抓起那把色子,在右手中轉動,臉上的笑容一收,一字一字的問:“誰先來?”
眾人哀求不止。
唯有跪在中間位置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大魚,手捏在腰間長劍上,揚聲道:“兄弟們,我受夠了,咱們拚了吧,我就不信我們那麼多人,還打不過他!我不想死!”
月仞翹著二郎腿,閑適自在的坐著,仿若在看著表演。
剩下九人有的依然不敢亂動,有的卻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思考著這個可能性。
然而月仞常年威壓,這些人就算是動了心思,也實在不敢反抗。
唯有大魚,還是將腰間長劍抽了出來,死死的盯著麵帶微笑的月仞。
他咬緊牙關,直視那雙詭異的綠眸,抵禦著來自骨子裏的恐懼:“你們這群懦夫,就讓我的血來給你們提個醒!”
他話音剛落,月仞就動了。
一個呼吸不到的功夫,大魚的喉嚨就被掐住。
月仞掐著他的喉嚨,將他高高的舉到空中,笑眯眯的說道:“抓到你了呢!”
無邊的恐懼,這一刻淹沒了大魚的身心。
月仞明明是笑著,卻比地獄裏的閻羅還要讓人覺得恐懼,他眉梢微挑,道:“不說?太好了,如此我便能慢慢折磨你,直到你開口為止!”
他就這樣單手舉著大魚,一直舉到一個十字架前,唰唰幾下就將他綁了上去。
然後從腰後掏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從大魚的手臂上揭下來一大塊血淋淋的皮。
慘叫聲,在整個地下空間回旋。
月仞高興的神情宛若個孩子:“我就喜歡聽這種叫聲!”
他蹲在那個水池邊,細細的漿洗剛才揭下來的那塊人皮,迎著光照了照,道:“賭坊門口的燈籠壞了,早該換新的了。你這皮又老又厚,透光性不好,勉強先用著!”
“等下回有人再作死,我便換掉你這人皮燈籠!”
他細細的漿洗著那塊皮,鮮紅的顏色在池水中暈開,詭異恐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