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低賤了些,那也是爹生娘養,老天賜的命!憑他再狠,那也得一命抵一命!如果你們不想事情鬧大,就給老娘補償!如若不然,我們一家老小今兒個就全死在你這傅府大門口,日後做了冤魂厲鬼,日日擾得你們不得安寧!”
“大嬸,你這糊塗勁兒還沒過去呢吧?”
莫知言嫌棄的甩開傅吟,即便不願意挨著她,卻也還是忍著難受,擋在了十三娘跟前。
“大嬸,你瞧瞧你這麼一說,不就徹底暴露了嗎?你要早說你的目的是這,咱也不至於看這麼老久的糊塗戲啊。說白了,你不就是在想方設法的住進相府嗎?”
“老娘哪裏想方設法了!你算個什麼玩意兒,就在這裏叫囂起勁,你沒看見出了人命了不成?他們昨天給我們下毒,不就是想毒死我們一家,一了百了嗎?”
沒了莫知言的桎梏,傅吟叫囂著開始在地上打滾,沾了一身濕雪,活像個市井潑婦。
莫知言離的遠遠的,嘴角掛著哂笑:“大嬸兒,你瞧瞧,這不又暴露了嗎?就你方才那番話,活脫脫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此話落,又引得眾人一陣發笑。
傅吟打滾的動作一頓,渾濁的眼瞪得渾圓。
莫知言聳聳肩,又笑:“呐,你口口聲聲說相府給你們下毒,說的那叫一個篤定,我就好奇,你怎麼就這麼篤定呢?我記得,剛才也沒人說他們是中毒死的啊?還是說,你其實會醫?再說下毒一事吧,便是他們真的有心下毒,那為何,就你家二老有事,你們昨天吃的,難到還不是同一樣東西?還是說,你們覺得,右相大人真想要誰的命,能留那人看著第二日的日頭?”
這話,說的在理。
就是,聽著怎麼這麼變扭呢?
溫青園不禁皺起眉,就聽黃竹傻乎乎的問她:“夫人,那個人,是不是在說我們相府吃人不吐骨頭?”
“……也不能這麼說……”
黃竹好奇的回頭:“那應該怎麼說啊?”
溫青園扶額,眼角抽搐的厲害:“反正……不是什麼好話,你別問……”
“哦。”
黃竹呆愣愣的,又轉回了腦袋。
溫青園忍不住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所以莫知言真的不是來幫倒忙的嗎?
阿澈從他嘴裏說出來,都成什麼了……
許是瞧見了溫青園的異樣神情,莫知言訕訕的撓著腦袋,嘴角當即掛起了一抹無辜的笑。
溫青園站的有些累,遞了個速戰速決的眼神給莫知言。
他倒是看明白了,點點頭,揚頭咧嘴,分外自信。
地上的傅吟不知何時爬了起來,身上濕了一大片,頭發亂做一團,她也毫不在意,隻竄緊了拳頭,幾步走上去,想與莫知言理論。
步子方跨了兩步,台階上,原本痛苦閉眼的兩位老人,瞬間劇烈的咳嗽起來。
傅吟回頭,就見兩人睜開了眼,虛弱不堪,喘氣都費力。
轟隆一聲巨響!
傅吟隻覺五雷轟頂,如臨大敵。
她慌不擇路的衝過去,眼睛瞪的幾乎要脫框。
“爹!娘!你們沒事兒?”
傅吟惶恐的瞳孔發顫,聲線顫顫巍巍,仿若要脫軌。
“這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喂得是毒藥,劇毒的毒藥啊!要了她一錠銀子的劇毒毒藥啊!一點點就能要了他們的命!他們怎麼可能還會有睜開眼睛的機會!
莫知言痞裏痞氣的朝天吹了個口哨,哨聲劃破天際,驚的傅吟又是一顫。
“大嬸兒,你很怕嗎?”
莫知言哂笑著走到台階上,緩緩蹲下,在傅吟惶恐不安的灼熱注視下,幽幽抬手,拍在了她家老爹的肩膀上。
像是故意的一般,他揚著唇,笑意明晃晃的掛在臉上,刻意放大了聲音,猖狂的不可一世:“大爺,你曉不曉得,你和大娘中毒了啊?”
“咳咳咳,中,中毒?”老爺子虛弱的喘著大氣兒,麵上煞白一片:“我和老婆子中毒了?”
“對啊,你媳婦兒。”
莫知言抬手指向傅吟,嚇的她驚呼一聲,忙不迭要躲。
莫知言就這麼指著她,手下跟著她移動,貼著老頭子的耳朵,一字一句,譏諷十足:“老爺子,就是那人,你媳婦兒,她說的,說你們中毒了,你們還好不?”
“好,好,好,好個屁!”
老大爺一口氣斷了好幾回,麵上許是因為怒氣,竟眼瞅著紅潤了不少。
“這惡毒的毒婦!”
老爺子喘著大氣兒,回頭找自己的兒子,尋見了,便開始咿咿呀呀,急慌慌的掉眼淚兒:“我兒啊!這女人得休啊!她為了錢財,要殺我和你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