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好樣的！
“我知道。”
溫青園坐在馬車裏，無神的眸子淡淡望著車窗外，不動聲色的納入所有過眼的事物，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與態度，打消他們心頭不敢言的顧慮。
“你們隻管往那邊走就是，橫豎就是一條巷子，你們以前天天走的，如今不過幾日未走，還忌憚了不成？橫豎也沒有什麼洪水猛獸，不過是封了宅子，不打緊的。”
白羽與白津對視一眼，應了一聲。
沒了顧慮，白津也不用慢悠悠的走，擇了條小路，駕著馬車輕車熟路的拐到了那條熟悉的路上。
這裏的一花一草都如離開那天，沒有什麼惹人駐足的變化，唯一不同的，大抵就是曾經大開的府邸大門，如今嚴絲合縫，還多了張封條。
白色的封條與漆黑的木門，對比鮮明，門口的兩尊石像也不似從前看起來的順眼了，沒了人氣兒的滋養，宅子也好，門口的石獅子也罷，皆是死氣沉沉。
溫青園坐在馬車裏，再次路過那條熟悉的街，入眼的景，入眼的門，入眼的一草一木，皆是腦海中最熟悉的模樣。
她淡淡掃過相府大門上貼著的封條，赫然入目的封字，並沒有勾起她心頭的半分波瀾。
她嘴角噙著笑，柔柔抬手輕輕勾住眼前亂飛的青絲別到耳後，不甚在意。
馬車一路駛向花柳巷，臨近巷口，那些喧囂便藏不住，爭先恐後的進了馬車，到了溫青園的耳朵裏。
春蟬撩起帷裳探了小半個腦袋出去，滿街的紅綠惹的小丫頭頻頻皺眉。
偶有對上視線的登徒浪子，大著膽子的還會朝她拋媚眼兒，春蟬少不經事隻覺這人嘔心又輕浮，多看一眼都要難受，杏眸含怒，逃也似的放下簾子，惹了滿眼的晦氣。
楚紅樓裏白日的客並不多，姑娘們大都在屋裏歇著，今日天氣算不得好，溫青園下馬車那會兒，天上還飄起了毛毛細雨，便更不見多少人來。
樓裏的老鴇媽媽認得溫青園，上回她來過，老鴇媽媽記著的，是那位小侯爺的貴客，混跡風月場所多年，老鴇媽媽自是一眼便能瞧得出兩人之間的關係與貓膩。
溫青園坦率的走進去，也不顧及什麼，老鴇媽媽迎著笑上去，眼角的褶子都快堆成堆了。
“這位小娘子，本店白日不接客，您若是來找人……怕是也得失望而歸，小侯爺白日一般不來的。”
“誰說我是來找東方澤的了？”
溫青園眉目輕輕，楚紅樓裏，魅惑燦爛的金光點綴在她的眼尾，她噙著笑，瀟灑肆意的好像個風流快活，不拘俗事的二世子。
老鴇媽媽麵上燦爛無阻的笑意有一瞬的凝固，頓了頓，她又不甘示弱地染上笑，殷切的朝著溫青園湊近了幾分：“小娘子若不是來找小侯爺，那是……”
溫青園毫不掩飾老鴇媽媽湊近後，她眼底被勾起的厭惡。
她皺皺眉，扇了扇鼻尖的胭脂俗粉味兒，清水般幹淨無染的眸子，不疾不徐的掃過一樓再到二樓，搜尋無果後才漫不經心的動唇：“今日我找靖王，花柳巷，人人都說靖王偏愛你楚紅樓的花魁，總是歇在這楚紅樓，上回來沒見著他身影，今日，他可在？”
“找靖王殿下？”
老鴇媽媽絲毫不在意溫青園眼底的厭惡，卻在聽見靖王二字後，慢慢變了臉。
她並不直麵回答溫青園的問題，強硬的扯著笑，不答反問：“敢問小娘子與靖王殿下，可是有約啊？”
“我與靖王有約無約，幹你什麼事兒？”
溫青園厭極了那老鴇媽媽臉上幹巴巴的媚笑，虛偽又諂媚，趨炎附勢之人，她最是不屑。
老鴇媽媽麵上的笑終於掛不住，裂了條縫兒。
溫青園不待見她，她也不想一味上趕著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隻是人家到底與小侯爺交好，一看就是小侯爺鍾意之人，她也不敢太過得罪，於是便隻收了幾分笑，假模假樣的裝作為難。
“小娘子若是與靖王殿下無約，那奴家也是斷然不敢隨意放了您進去的，若是晚間倒也無事，無奈您來的不湊巧，白日裏，王爺大都在咱們姑娘屋中睡著，是不容人隨意去打攪的，這若是擾的他老人家不愉快，咱這小店經營不易，小本生意，無權無勢的也是擔待不起的，不如您先回去？等了晚間王爺醒了再來？”
到底是常年混跡這些個風月場所的老鴇媽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在她身上實屬是練就的爐火純青，半點叫人挑不出刺兒來。
溫青園並不搭理她，淡淡地遞了個眼神給春蟬，小丫頭心領意會，立時學了自家主子的做派，端起架子來，攔在那老鴇媽媽跟前，頤指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