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眥睚必報
夢魘,自自己重生到這具身體上來便總會被魘住。
以前自己殺人無數,偶有夢魘大多都是一些冤魂討債的,而如今自己變成司禧吟後,夢魘大多都是被人欺淩的場麵。
那些人的麵孔她根本看不清,夢境中的自己更沒有半點力氣去對抗,隻能任由他們一拳一腳的落下。
可今日的夢有所不同,她第一次看清楚了那個常常羞辱自己的人。
是秋葵,在那日被魏王打板子的婢女。
夢中的她比如今看起來稍顯稚嫩一些,可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譏諷與輕蔑,端著一盆水往桌子那一放,隨後大聲道:“自個人洗手,休想我服侍你。”
夢中的司禧吟怯生生的湊過去,將小手放入盆中,隨後一下子拿了出來。
動靜太大一下子把水盆弄翻了,水花濺起也一同落到了秋葵的身上,秋葵那張小巧的臉陡然擰巴得凶狠無比。
“蠢東西,連洗個臉都不會!”
司禧吟望著紅腫的手怯生生的縮了縮道:“燙燙……”
那秋葵拿起地上翻了的盆子見盆中還剩餘一些水,隨後往其身上一道,咬牙切齒道:“你這種傻子就該多燙燙。”
夢一下子停止在那秋葵那輕蔑譏笑的臉上。
司禧吟猛地睜開雙眼,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渾身大汗淋漓。
天色已經蒙蒙亮了,屋外候著的月桂正準備去端早膳,瞧見坐起來了司禧吟便推了推秋葵道:“姑娘似是又做噩夢,快端定心茶過去,我先去拿早膳了。”
秋葵雖不情不願,可想著那日魏王對自己的懲戒,屁股上的傷還疼著呢。
無奈之下隻得倒了一杯剛弄好的定心茶,走了過去,臉上皆是敷衍之色,胳膊一伸不耐煩道:“快喝了。”
司禧吟定定的看著冒著托盤上那杯冒著熱氣的定心茶,陡然覺得那一切不是夢。
是原身的記憶。
看著秋葵那張不耐煩的臉,眼眸中一如既往閃著厭惡和輕蔑,與那夢境中那令她厭惡的麵龐一模一樣。
司禧吟看了看秋葵,又看了看茶。
“快拿啊!”話落後麵又跟著一句輕輕淡淡的“傻子”。
不輕不重依舊落在了司禧吟耳中,她勾起唇,寒意與戾氣陡然散出,伸手端起了麵前的直接朝著秋葵臉上潑了過去。
滾燙的茶水潑在了她的臉上,猝不及防得驚叫起來。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第一時間開始對司禧吟怒斥了起來:“你這個賤人蠢貨,連喝個茶都不會喝了嗎,我的臉要是有什麼閃失我要了你的命。”
司禧吟冷冷的看著不停的罵著自己的秋葵,每一句她都聽過無數遍,在夢魘時分時常有一個人這般羞辱自己。
她自第一個夢魘起就想把這人揪出來殺了,如今算是讓她逮住了。
也正是這響亮的每一句話都提醒著司禧吟,那些夢魘全是真實存在的,她非善類,是殺人無數的冷血之人,更是睚眥必報的人。
“誰要了誰的命可說不好。”
那冷冽的聲音把秋葵弄得一愣,就瞧見那司禧吟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眼神如同猛獸一般的銳利陰戾,十分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