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速轉身,凜冽的眼梢看著那一張虛掩在鬥篷裏漆黑如墨的麵孔:“墨白,倘若朕說衣衣就是雪衣,你會作何想法?”
呆愣的抬起頭,月色下,從眉角順勢劃下的一道傷疤顯得觸目驚心。
但他此時怪異的表情卻更加引人注目:這可是作為暗衛最不該出現的錯誤。
可墨白就是忍不住,他嘴角嚅囁:“皇上,您……這又在做夢了?”
他就知道,就知道隻要他說這種話,一定會被人當成是瘋子;但誰又能真正的明白,他眼睜睜的看著已經死去的司雪衣從棺材裏爬出來,在他麵前變小時的那種心情?
胡亂的揉了揉眉心,風子祁擺擺手:“算了,跟你說不明白,你去把肖如意找回來。”
麵露為難之色:“皇上,肖統領自從司國師過世之後,就丟下了易鳳閣四處雲遊去了,你也知道她性子執拗,一直誤會皇上,她又怎會……”
“你就跟她說,現如今朝堂內外有許多人想要謀害雪衣的女兒,她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那倒也是,畢竟肖統領是被司國師撿回來的一條命;墨白不做他想,轉身離去。
風,悄然而至,幾片枯葉落在他的發梢,風子祁捏在手中轉了幾下:“衣衣,你到底記不記得朕?若是不記得,你又怎會這些手段?若是記得,為何不肯相認?”
“阿嚏!”揉揉鼻子,正在給她擦腳的臘梅可謂是草木皆兵,她扭頭大喊:“還不快把窗子關上,若再讓小主兒著了涼,皇上可是會要了你們的項上人頭。”
“啊了,啊了,臘梅,不要嚇唬他們,再說我身體又沒那麼虛弱。”
爽朗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司雪衣咯咯輕笑出聲。
剛剛關閉的房門又被人推開,臘梅正想怒斥,卻見忍冬一臉慌張的走進來,仍舊不忘規矩的朝著司雪衣行禮:“小主兒,奴婢回來了。”
“哦?怎麼樣?司馬婕妤的下場是什麼?”
忍冬從一開始的訝異到了然,她倒是忘了,這天底下還會有什麼事兒能瞞得過小主子?
戰戰兢兢,忍冬蹙眉低語:“奴婢聽說那司馬婕妤被太後割了舌頭,如今丟進了離合宮。”
太後那老女人幾年不見,折磨人的手段倒是長了不少,隻可惜她那不靈光的腦子仍舊像灘漿糊,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尋思著,她朝著忍冬招招手,在她耳邊低語了幾下,最後還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件事兒,不準告訴子子喲。”
“可,小主兒,這事兒若是被皇上知曉了……”
“沒關係的,再怎麼說涼涼也是子子的母後,衣衣不想要因為我的關係,讓他們母子之間不合,所以衣衣可以對涼涼忍讓的。”
臘梅二人聽聞,不覺心中一陣歎息:怎麼連三歲的娃娃都懂的道理,太後卻不明白了呢?
她處處針對小主兒,最後為難的還不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