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玄術世界（22）
“阿顏。”
會叫這個名字的人越來越少，仿佛阿顏的存在不過是阿瑾年少時的一場夢。
夢醒後，有春花，有夏湖，有秋葉，有冬雪。
唯獨，沒有阿顏。
阿瑾覺得自己不該在乎。
說好的事情不能兌現，該難過的不是她。
隻是說好不難過，阿瑾卻還是會在花開時坐在樹下偷偷的哭。
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希望在她坐在桃樹下的時候，會有一個叫做阿顏的姑娘坐在樹枝上垂眸看她，輕笑道：“說好了不難過呢？”
可惜。
不過是她的想象罷了。
也許，這世間本就無阿顏。
阿顏走了，阿瑾的人生還得繼續。
她學著不在任何人的幫助下去理解之乎者也，也試著一個人在春盡頭摘下一株桃花，似乎有沒有叫阿顏的人，都無所謂。
阿瑾也逐漸開始這麼覺得。
再後來，阿瑾到了嫁人的年齡。
“阿顏曾經於我有恩，你是阿顏好友，我想娶你。”
多年未聽故人名，乍一聽，倒覺得心中一時感慨萬千。
“你喜歡阿顏對嗎？”
“是。”
“那為何娶我。”阿瑾隻覺得可笑。
“我尋不到阿顏，若是她歸來，定會尋你。”
竟是這麼個理由。
阿瑾覺得更可笑了。
她說她不嫁，可對方卻說由不得她不嫁。
由不得。
嗬嗬，好一個由不得。
當初阿顏走的時候，不也是由不得她嗎？
“好。”既然身不由己。
那就不必由己，況且由己又如何，不由己又如何？
這位由不得她的貴人不也是如此嗎？
由他態度強硬隻為阿顏，卻不由他是否能夠找到阿顏。
阿瑾嫁了。
一個妾罷了，即便是普通農戶身份，也沒人會多說些什麼。
蓋頭一蓋，轎子一抬，阿瑾覺得自己的大半輩子就該葬到這裏了。
不爭什麼寵，也不出什麼頭。
也不想和眾人周旋，即便是新婚夜，她也隻是靜靜的看著麵前的貴人一杯一杯喝著酒，一句話都不說。
貴人終究覺得乏了，醉醺醺的走出門，她起身相送，始終一言不發，直到望不見貴人的身影後，她才看著院子裏飄落的葉子，輕歎道：“秋天了。”
春天裏在桃花間嬉戲的她，終究是消失了。
阿顏還是出現了。
依舊是那張比花嬌的容顏。
毫無懸念，和阿顏站在一起，阿瑾明顯的老了。
眉間風霜氣即便是脂粉也遮不住，所以阿瑾也就由著它去了。
“阿瑾。”街上匆匆一瞥，阿顏幾乎認不出阿瑾，在她記憶裏，阿瑾從不是這般愁眉苦臉的模樣，可那人卻停下腳步，看向了她。
“阿顏。”她還是分毫未變，阿瑾很輕易就認出了她。
阿瑾不知道遇見阿顏到底會發生什麼，她隻是默默的想，也許秋天過去，就是冬天了。
貴人很快便遇見了阿顏，也如願娶了阿顏，阿瑾覺得自己也該走了，貴人卻說，阿顏需要她這個朋友相互照應。
“嗬。”這是阿瑾第一次在貴人麵前笑，卻是冷笑，隻不過，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