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因為母親身份的緣故,一直被排擠在皇權邊緣。
這些年他不僅沒有表現出絲毫對儲君之位的窺視,反倒一再遠離長安,久駐關外。
在外人看來,似乎吳王李恪無心皇權之位,甘心做一個散王,但李業卻清楚,這位吳王殿下不過藏鋒遮羽罷了,一旦李承乾和李泰爭奪皇儲兩敗俱傷,那麼第一個站出來的,必然是這位吳王殿下。
李業微微挑了挑眉,嗬嗬笑道,“殿下說笑了,小僧雖得陛下厚愛,但著實不清楚建立商業署的目的,至於任領署正之位,這個……實不相瞞,之前無意間撞破突厥刺客犯闕一事,怕是陛下為了賞賜小僧的功勞吧……”
李恪若有所思的望著李業,笑著搖搖頭,“恪隻是隨口問問,不過恪也清楚,陛下所謀也是為了增強國力,複蘇民生,為後麵的打仗做準備了。”
李業寶相莊嚴,如老僧一樣麵帶微笑,就是不多說話。
“恪今日找大師,其實也是有事相求,商業署初建內製,陛下授大師便宜之權,想必安排一兩個人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恰巧,恪有個朋友,覺得商業署是個不可多得的肥差,想要跟著大師混一個名頭,不知大師可否幫恪這個忙?”
誒?
李業眉眼挑了挑,原來,是為了這事?
自從李二陛下建立商業署之後,李業便知曉,朝中必然有人會安插人手進來,以觀陛下用意,圖謀後策。但他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不是太子李承乾,不是魏王李泰,也不是那些門閥權貴,而是向來不顯形色,存在感極低的吳王李恪。
難不成,這家夥看出了商業署的重要性?
這就厲害了。
李業想了想,自知這種事無法避免,今日之後,怕是會有更多的人以各種理由進入商業署,自己根本無權阻止,反倒是眼前的李恪,直接求助於自己,倒是顯得光明磊落。
“自然是可以的,不知殿下的朋友,是哪位高才?”
李恪嗬嗬笑了笑,“那人姓許,名敬宗,頗富才學大有所為,可奈何前些年坐喪失禮,被陛下貶為洪州司馬,念及與恪的往日交情,求到了恪跟前,所以恪才向大師開這個口。”
李恪拱了拱手,“感謝大師成全。”
李業半仰著頭,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許敬宗……佛奶奶的,竟然會是他?
大唐貞觀年間,最著名的兩位奸臣,其一為李義府,前段時間已經見過了,第二個,便是這位許敬宗了。先後受封給事中,黃門侍郎,太子右庶子,甚至還受封高陽縣男的爵位,岑文本死後,這廝更是領授中書侍郎,直入內閣。
後來,此人以刁鑽的政治眼光看中了李治這張王牌,緊抱大腿,備受李治信賴,再往後,又轉頭投靠武媚,大力支持“廢王立武”,理所當然的成了武媚的心腹,官運亨通。
暫且不說此人為官多年幹出的缺德事,單單這挖掘潛力股的眼光,就讓李業無比的佩服。
但……
“吳王殿下,能否……換一個人?”李業有些為難道。
李恪愣了愣,奇怪道,“大師和許敬宗有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