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直覺得,詞闕一道,興善寺的辯機大師獨享大唐七八,卻不曾想這貌不驚人的小書生,也有這般造詣……”
“燈火闌珊處,這等描寫之法,絕了,簡直絕了……”
張致恒眼睛亮了,身為一個國子監教授,他是有職業操守的,摸著良心說,這首詞闕絕對堪稱神作,比之當初程家酒會上的《水調歌頭》絲毫不差。
捫心自問,不說自己,就算是國子監祭酒孔穎達,怕是也寫不出這等神來之筆。
反觀剛才還在驕縱吹噓的褚遂平,這會不出聲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若是再強自狡辯,隻會打自己的臉,冷哼一聲,直接轉身離開。
“秒啊,秒啊,小兄弟,這首詞可否贈予在下,在下必當奉為聖品!”有人站出來了,一臉激動的道。
“給我給我,我願意花錢買下,日日吟誦!”
“我來我來……”
一陣喧嘩聲中,李業扶了扶腦袋上的氈帽,搖頭微笑,“抱歉了諸位,這個燈籠怕是送不了旁人了。”
不知不覺中夕陽西下,月上枝頭,但長安城燈火通明,宛若白晝。李業回身,望著從燈火輝煌中走出來,盈盈如玉的曼妙少女,眼眸微微彎起。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竟然是如此的契合。
李業一手提著燈籠,在一眾人唏噓聲中迎向女子,將手上的燈籠遞出。
“小施主,給你。”
綽約妖嬈的身段籠罩在白色狐裘之內,卻依舊可見玲瓏的曲線,李鈺清麗的美眸閃爍,如同萬家燈火般搖曳著絕色風情,溫婉美妙。
濁世佳公子,傾城女兒郎,這一刻,兩人竟是如此的般配。
“姐夫,這字兒是你寫的?好醜哦。”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響起,李業麵色一僵,瞪著從李鈺身後探出腦袋的小正太,強忍著一巴掌拍出去的衝動。
“小施主,咱倆約會,你帶著這小子幹什麼,當電燈泡嗎?”李業就鬱悶了。
李鈺雖然沒有聽得太明白,但卻聽懂了李業話中的意思,不由麵色微紅,嗔怒的瞪了一眼李業,“胡言亂語什麼,不正經。”
說著眸光微抬,落到李業手上的燈籠上,仔細咀嚼著燈籠上的詞闕,眼神越來越亮,“小和尚,這是送給我的嗎?”
李業撓了撓頭,“出來的太匆忙,沒有給你準備什麼禮物,怎麼樣,喜歡嗎?”
李鈺傲嬌的挑著下巴,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端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仿佛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他是在寫自己的嗎?
李鈺望著忽明忽暗的火燭,神色略有恍惚。
“走吧,轉轉去……”李業打破略微有些沉默的氣氛,提議道。
“好。”李鈺微側著白皙瓊玉一般的脖頸,應道。
然後,李業果斷將小正太從李鈺身後扒拉開,一把抓住李鈺的手腕,邁向燈火闌珊的光影氤氳中,慢慢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