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哈哈大笑,“小郎君若是想博得這位小娘子一笑而誇下海口,怕是要讓小娘子失望了。”

“既然這般說,那老漢便再加一個規矩,若是小郎君所猜即中,那老漢不僅將這紫鳶百褶翠玉燈送於小郎君,還另添十兩紋銀,也算是為今日博一個彩頭,如何?”

李業抹了一把鼻子,“那老板今日怕是要破財了,來吧。”

“好!”老漢隨手拿下最下層的一盞花燈,說道,“這是一個字謎,謎麵為‘早不說晚不說’,小郎君可解來?”

李業張口就來,“當是一個‘許’字。”

老漢倒是並不意外,隨手將花燈遞了過來,“這隻不過是第一層的,最為簡單的燈謎,小郎君,咱們繼續……還是字謎,‘送走觀音使不得’……”

“還!”

“後村閨中聽風聲!”

“封!”

老漢眼眉微微抬起,略有些意外,並不是這位小少年接連答出謎語,而是因為自己話音剛落下,這小郎君想都不想當即開口,而謎底,竟然絲毫不差。

遇到對手了。

老漢清了清嗓子,“小郎君確實文采過人,不過老漢這燈塔越往上越難,老漢還不信,小郎君能百答百中。”

“這一個謎底,是一個日用品,聽好了,‘有風吹不動,它動就生風,若是不動它,待到起秋風!’”

小正太掰著手指頭,一臉愁眉,急的抓耳撓腮,李鈺輕笑著摸了摸腦袋,道,“這東西尋常夏天才用得到,冬日裏最是瞧不見……”

小正太想了想,眼眸一亮,“姐姐,可是扇子?”

李業哈哈大笑,“對嘍,就是扇子。”

老漢早就看出這三人是一夥的,齜了齜牙,“老漢這裏還有一題,可聽好了,‘一字生的奇,共有四出戲,一唱樊噲打虎,二唱村婆罵雞,三唱霸王舉鼎,四唱吳漢殺妻’,可能解?”

這題確實難了,李鈺薄薄的月眉微皺,陷入了思索中,小正太一臉茫然,明顯超出了他的知識儲備,周圍一眾看官更是滿臉疑惑,愁眉不展。

小樣,還治不了你了……老板眉開眼笑,哼唧著小曲兒,一臉的得意。

卻瞧見李業嘿嘿一笑,“樊噲打虎需用手,村婆罵雞需用口,霸王舉鼎需用力,吳漢殺氣需用刀……莫不是一個‘捌’字?”

周圍人仔細一琢磨,恍然大悟,李鈺秀眉舒展,對著李業溫軟一笑,小正太在手心劃拉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大叫,“姐夫,你真厲害!”

唯獨老板麵色凝重,似乎遇到了生平大敵一般。

接下來就像是排練好的一樣,老漢一個接一個拿下花燈念出謎語,李業隨口道來謎底,絲毫不差,前後話音相隔不足瞬息。周圍看客的眼神漸漸發亮,緊接著敬佩,最後甚至變得崇拜,小正太麵色發紅,激動的嗷嗷亂吼,連同李鈺都眼神光彩連連,充滿一種別樣的情愫。

轉眼間,一座丈餘高低的燈塔盡數被剝離了下來,隻留下最頂層的紫鳶百褶翠玉燈,孤零零的掛在竹竿上,老漢腰身佝僂,一把接一把擦著冷汗,嘿嘿訕笑著,隻感覺雙腿發軟。

娘嘞,原本想著趁著上元燈會賺幾個小錢,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等煞星,完蛋,要是最後一個燈謎被猜去,自己可不僅僅輸了紫鳶百褶翠玉燈,還要憑白搭上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