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業端起酒杯問道,“這位是……”
李恪在邊上笑道,“此人是某皇叔,名孝恭,向來灑脫不羈無心朝事,專喜這青門楚館的營生,嗬嗬,愜意的讓人羨慕。”
李孝恭……
李業眼皮子猛不乍跳了跳。
佛奶奶的,竟然會是這尊大神?
唐初大將,高祖從侄,祖父是李蔚,也就是李世民的七爺,自高祖李淵太原起兵之後便跟在身側,負責經略巴蜀。武德四年任夔州總管,滅蕭銑,武德七年任行軍元帥,鎮壓輔公祏,之後又破廣陵、丹陽,平定江南,終拜揚州大都督,後改封河間郡王。
《新唐書》有雲,“景、元子孫,當草昧之初,乘運而奮,方高祖攘除四方,所以宣力,皆顯顯為世豪英。”《舊唐書》又說,“罕有別立勳庸者,唯孝恭著方麵之功,聲名甚盛”,可以說,大唐前期的至高功臣,非李績李靖之流,也非房杜公孫,而是這位李孝恭。
隻不過因為玄武門之變保持了中立,不曾親近太宗,遂不得李世民寵信,逐漸退出權力核心,晚年更是縱情聲色,“性奢豪,重遊宴,歌姬舞女百有餘人,然而寬恕退讓,無驕矜自伐之色。”端的逍遙灑脫。
李業禁不住有些向往,這種日子,豈不正是自己追求的?
老前輩啊。
接下來,一切順理成章,節目開始之後,由長安各大青樓推選出來的才女紛紛上台表演,琴瑟和鳴載歌載舞,彩帶霓裳華燈月影,端的絢麗非常。
一眾男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仰著脖子嗷嗷大叫,更是大把大把的銀錢甩進賭盤,押注心儀的那人。
極度毫奢,李業禁不住感歎,這才是大唐該有的樣子啊。
“本宮聽說,辯機大師有一紅顏知己,是添香樓的頭牌,今日可有節目奉送?”一直不曾言語的高陽忽然出聲問道。
“啊這……”李業嘴角抽了抽,連連搖頭,“哪是什麼紅顏知己,曾隨程家大郎去過添香樓一次,略有相識而已,殿下可莫要誤會,小僧是正經和尚。”
“嗬嗬嗬……”李鈺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李業,“可本宮為何聽說,你不僅為明月花魁作下《望江月》,還寫了《水調歌頭》這種絕唱,難不成是虛假妄語?”
李業張了張嘴,連連搖頭,“殿下,您也知道小僧才華橫溢,這不……沒控製好,溢出來了麼,哪有為誰所做,完全是信手而為……”
這話說得有些不要臉了……
李恪笑著搖頭,李泰卻麵色青紅,像是收到了極大侮辱一樣。不過同時有些疑惑,自己這十七妹向來高冷少言,為何今日給人的感覺,似乎在……針對辯機?
在一邊專心吃喝的小正太李治瞄了一眼眾人,趕忙又往嘴裏塞進去兩塊點心,他怕要是嘴空閑下來,忍不住說一些不該說的事,怕是要惹出巨大的亂子。
就在這時,一道悠揚的琴聲忽然想起,曲調溫軟悅耳,正是曾經在程氏酒坊驚鴻一現的《水調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