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曉不曉得,一個兵每天吃好多東西,走好遠嘞路,拉得開幾石弓,殺得了幾個人?一千個,一萬個兵嘞?十萬個二十萬個喃?”
“這些東西,你曉不曉得哦?你以為行軍打仗,是小孩子過家家哇?哪有那麼簡單!”
“想我們大宋,富庶天下第一,人丁天下第一,但卻不敵北朝,西北黨項,也是時叛時降,朝秦暮楚,你有啥子法子安撫他們哇?”
趙桓搖了搖頭,老實回答道:“我沒有,不過,天下能人誌士眾多,總有人能想出安撫西北二虜之法。”
搞了半天,原來是吹牛皮哦?吹牛,哪個不會嗦!
聽了趙桓的話,蘇雲卿不免有些失望,隨即一把拉住張浚,急聲說道:“走走走,莫在這擺條(閑談)了,趕緊嘞,狀元樓喝酒切,切晚了就隻能喝洗鍋水咯!”
“劉兄,相逢不如偶遇,劉兄若是不棄,便與我等,一起去狀元樓如何?我也好為劉兄,引見幾個朋友。”
“就是那中了秀才的秦秀才麼?”趙桓問道。
張浚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著說道:“劉兄誤會了,秦秀才所中之茂才,可不是秀才,而是詞學兼茂科的茂才!”
“一榜三人,秦秀才便是其中之一,端的是比中了狀元還難!”
“不是三人,今科官家剛剛改了,取中五個,秦秀才就是其中一個!”蘇雲卿在一旁說道。
趙桓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自己搞錯了,將茂才當成秀才了,原來他們說的是這個茂才啊!
微微點了點頭,趙桓正要說話,眼角餘光卻掃見劉全義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急忙轉過頭去,投以詢問的眼神。
劉全義微微搖了搖頭,趙桓見此,不由得又愣了一下,什麼意思,沈先生竟然沒中?以沈與求的才華,竟然沒高中?
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不應該呀!
沈與求在太子府住了兩個多月,趙桓跟他幾乎朝夕相處,沈與求的才能,趙桓又豈能不知?
以沈與求的才能,他若都不能高中科舉,這科舉取士,取中的士子,豈不個個都是才高八鬥之輩?
難道還是,這科舉考試,已經形同虛設,成了朝中權勢,暗箱操作,賣官鬻爵的手段了?
張浚察覺到趙桓神色的異常,不由得問道:“劉兄,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趙桓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我一個朋友,本來應該能夠高中的,可沒想到,竟然也名落孫山了。”
說著,趙桓又朝張浚拱手一禮,說道:“張兄,看來我沒辦法跟你去狀元樓了。我得去看望一下我那個朋友。”
張浚急忙點了點頭,說道:“沒關係的,我和蘇雲卿,都住在兩條街外的昌盛街的高升客棧,他還是甜水巷中的常客,若是高升客棧尋不見他,那一準就在甜水巷中。”
“張德遠,你娃子再亂說,我腦殼給你打爛,信不信?”蘇雲卿在一旁瞪眼說道。
趙桓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行,高升客棧,我記住了,改日我帶著我朋友一起,登門請教、”
說完,趙桓朝張浚和蘇雲卿拱手一禮,帶著劉全義和劉錡,便轉身離開了。
“張德遠,那娃兒腦殼有包,盡吹牛皮,你娃莫跟他走得太近了。”蘇雲卿瞧著趙桓的背影說道。
張浚知道蘇雲卿說這話的原因是什麼,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蘇雲卿的,但心裏,卻對趙桓剛才所說的那一番‘遠大誌向’,頗為有些讚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