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你說，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人來來去去，又有多少人能記得他們，記得我呢？”
第二次手術前，楚念突然抓住蘇漾的手問。
蘇漾聽得鼻子一酸，眼睛就紅了，立馬回握住她的手。
“別胡說八道，你的手術會很成功的，你會……”
楚念笑著打斷他，“你呢，你會記得我多久啊？”
蘇漾一頓，表情柔和下來，朝著她努力扯了扯嘴角，“我會永遠記得你。”
“騙人。”楚念“噗嗤”一聲笑出來，“人在的時候都會這麼說。”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麼多的人和事，以前的人啊，就會被慢慢淡忘。”
蘇漾猛得搖頭，還想說什麼就有護士進來做術前準備了。
楚念進手術室之前，看著依依不舍的蘇漾一笑，“等我出來，給你做可樂雞翅吃。”
蘇漾點頭，啞聲道，“好。”
這次在手術室外等候，蘇漾表現的很平靜。
看楚念的表現，他似乎預想到了手術的結果……
拿出手機，點進通訊錄，看著南熠的名字，想點撥號鍵，猶豫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放棄了。
如果南熠真的把楚念放在心上，他早找來，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不在乎的人，就算他打了電話又能怎樣呢？
蘇漾歎了口氣，身子倚靠在長椅上，無力地歎了口氣。
手術曆經了四個小時，卻還是沒有成功。
蘇漾握著楚念的手在病床邊收了一夜，楚念一夜都沒醒，蘇漾也一夜沒有合眼。
直到第二天早上，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楚念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楚念就看到了蘇漾的臉。
看到她醒來，蘇漾喜笑顏開湊了上去，“醒了，早上好啊。”
“你要不要吃早餐，想吃什麼，我讓人馬上準備。”
“你為什麼一字不提手術的事，手術是不是失敗了？”楚念麵色平靜的問。
蘇漾搖頭，艱難擠出一抹笑容來，“哪有，你……”
“別騙我了，我自己的情況我知道的。”
楚念說了幾句話，就覺得嗓子幹啞的厲害。
蘇漾轉身就想去拿水，被楚念拉住。
“蘇漾，一直我都想和你說聲對不起，一開始我就利用了你。”
蘇漾張了張嘴，好一會才道，“是因為南熠？”
楚念點頭，她現在很累，很不想動，但有些話她必須說完。
“我利用你，拿了金家的股份，騙了南熠，對不起。”
蘇漾搖頭，“這些都算什麼事？我心甘情願。”
“再說，要不是你，騰宇會有今天嗎，我又會有今天嗎？”
“你不生我氣就好。”楚念緩緩一笑，喊道，“蘇漾……”
她的聲音很小，蘇漾隻能湊近了去聽，“什麼？”
“我好累，我好想睡覺。”
蘇漾肩膀微微顫抖，哽咽道，“好，你安心睡，有我在。”
楚念心情平靜，微勾了嘴角，“真好。”然後緩緩閉上眼。
蘇漾顫抖著唇，輕聲喚道，“金豔……”
確定床上的人再也睜不開眼睛了，他才死心。
握著對方手，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過，他舍不得鬆開，仿佛隻要不鬆開，楚念就一直在。
他抑製不住肩膀的顫抖，啞聲哭了出來。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打開，蘇漾轉過頭去，聲音低啞，“你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