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騰擬的題冊,肯定是好東西啊。
可廖秋文似乎還看不上,他接過冊子,冷冷地道了聲謝。心中卻嗤笑不已,一個村裏的教書匠,能和書院的先生比嗎?先生們給出的題,他都還沒做完呢,哪有功夫看這不知所謂的東西。
廖秋君暗自歎了口氣,也不再勸了,打了個招呼便自顧自離開了。自己又不需要討好廖秋文,沒道理在這裏看他的臉色。
童試那天到了,考場外人頭攢動。張氏專門趕到了縣城,送兒子廖秋文進考場。
心中焦慮的張氏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隻是拉著兒子的手不斷的囑咐道:“兒啊,千萬別緊張,隻要盡力就行了,以你的資質肯定沒問題的。”
廖秋文心中煩躁,一點好臉色都沒給母親,不耐煩地說道:“我資質好,怎麼去年沒考中,資質好的應該另有其人吧。”
他的話中透著一股酸意,心中還是放不下被堂弟超越的怨恨。
提起廖秋君,張氏心裏也不是滋味兒。可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麼其他的想法,隻盼著自己的兒子這次能考中。
“他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罷了,不信你瞧著,這次指定考不中,碰上個童生就已經不錯了,居然還妄想考秀才,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兒子,你好好考,肯定比三房那個臭小子要強得多。”
廖秋文不願意再聽母親在這兒瞎叨叨,一甩手進了考場。
看著兒子的背影,張氏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別看她嘴上說的厲害,心裏其實一點兒底都沒有。
家裏已經對兒子不滿意了,要是這次再沒考上,老爺子恐怕就會發話,不讓他繼續進學了。
那就再也沒有機會強上三房一頭了,想到這裏,張氏心中不斷地祈禱著,一定要考中啊。
和張氏不同,趙氏和廖青木對著兒子是另一番說辭。
“兒啊,你年紀還小,按說不想讓你這麼早就進場的。考不上也沒關係,大不了爹娘陪著你留在縣裏,等考中了咱們再去京城找你姐姐。”
廖秋君有些無奈,道:“爹娘,你們到底想不想讓我考中啊,說這樣的喪氣話。”
趙氏一揚頭,毫不心虛的說道:“本來就是嘛,你才多大年紀呀,看看你周圍的人,哪個不比你大。”
廖秋菊在一旁抿嘴笑著。她覺得母親說的沒錯,若是和自己前世的學曆相比,秀才可是相當於博士的層次啊,哪能那麼容易考。很多人考到須發皆白都沒考上。
要不是想著一家人一起去京城,也不會這麼早就讓弟弟下場。
不過江騰倒是跟她說過,廖秋君這大半年的進步神速,考中應該是沒問題的。
廖秋菊對江騰十分信任,既然他說能考上,那肯定八九不離十。如今隻是看名次了。名次靠前些,不僅聽上去好些,對弟弟自身的自信心也有很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