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半天,她才輕輕的吻,聽不出太多的喜悅,但也不冷淡,那種情緒隻有她能理解。
爸爸認為那個孩子是葉淩的,所以當初才準她生下來,到現在早已認準了這個女婿,葉淩做什麼他都舉手讚成。
可葉淩心裏該是明白的,卻從來不表現出什麼介意,這樣的反應,反而讓她不知道怎麼辦。
她知道葉淩好,但是她很清楚,總覺得不可能跟葉淩結婚生子,若是十年、二十年過去,依舊跟葉淩這樣,公平麼?
“淺淺?”不聽她說話,葉淩喚了她幾聲,“是不是困了?”
蘇安淺略微的笑,“嗯,有點……”
“那就早點睡,明天叫你起床。”葉淩溫溫柔柔的聲音,末了還在聽筒邊啵了一下,像現在熱戀的情侶一般,很自然,最後依舊以‘想你’結束通話。
蘇安淺卻半天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腦子裏都會出現晚上燕西爵靠得極近的感覺。
大半夜,她好容易眯了會兒,一陣電話鈴把她嚇得坐了起來。
沒有變過的號碼備注裏顯示著迪韻來電。
她緩了緩呼吸,拿起手機:“迪醫生?”
“淺淺!”迪韻聲音略微的著急,“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我確實沒別的辦法了!”
蘇安淺伸手開了床頭的台燈,看了鍾表:淩晨兩點。
她揉了揉眉頭,倒也沒有介意,“沒事,怎麼了嗎?”
迪韻也有些為難的,“那個,西爵給我打電話說他大半夜吐得不行,我又不在,季成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會照顧,你能不能過去看一趟?”
這讓蘇安淺蹙起眉,晚上剛那樣,她實在不想跟燕西爵再發生什麼,去看他豈不是又要被他誤會?
“迪醫生。”她禮貌的開口:“你也知道我跟他……不然,我幫他叫醫生?”
迪韻歎了口氣,“他要是願意叫醫生我還能這麼著急?他自己非說沒事,但是季成給我打電話說吐得很瘮人。”
別說燕西爵真出點什麼事,她整個醫院都要倒黴,問題是她真不希望燕西爵再有點什麼不妥。
迪韻再次開口,已經很誠懇的帶了請求,“我也知道你跟他不方便,但都過去了,放下了應該沒什麼才對,主要是我沒人可以找的,你不知道西爵這兩年天天應酬,跟酗酒沒兩樣,胃都喝壞了,前兩次吐到胃出血,這次又吐,我擔心……”
迪韻一說就是一串,然後歎了口氣,“你現在是高級廚師,很多養生醫藥和食材都是相通的,我過兩天就回,這兩天恐怕得麻煩你做點他能吃的藥膳之類的了。”
蘇安淺依舊沒有鬆開,隻是捏著電話。
迪韻卻沒放棄,“淺淺,你還在麼?”
“在聽。”她從床上起身。
迪韻抿了抿唇,聲音略微的沉重起來,“我不是激你,其實你這樣刻意避開,反而才有事呢,要是什麼都沒了,你怎麼會不敢去?”
聽到蘇安淺想到了晚歌的話,無奈的走到衣櫃邊,一邊皺著眉,她有嗎?
耳邊是迪韻的話:“那就算是沒什麼了,你不用管陌生人,好歹西爵曾經對你還不錯,他現在可是孤家寡人,你真忍心……?”
蘇安淺忍不住笑了笑,“你再說下去,我都要以為你別有用心了。”
刺激她,撮合他們似的。
額,迪韻頓了頓,一笑,“你在出門嗎?”
“嗯。”蘇安淺低低的一句:“過去看看,至於藥膳,我去了才知道他吃什麼好,兩天後會回來的吧?”
“會,會。”迪韻點著頭,“那就辛苦你了!”
她笑了笑,“沒關係,我感冒的時候不也是他找的你麼?”
果然欠人是要還的,雖然不是她想欠。
但是淩晨的時間,真的不好打車,蘇安淺在手機端等了半天才打到一輛,不是她自戀,但還是謹慎的都不敢露臉,圍巾拉得很高才上車。
地址是迪韻給的,但她知道那是鬆濤居。
因為是晚上,加上地方在郊外,一百多雖然對她來說也不多,她還是問了司機一句:“請問有發票麼?”
司機不算熱情,但也禮貌:“不好意思,網上交易沒有發票的。”
她點了點頭,沒多問了。
她轉身往別墅區走,身後的出租車卻沒有立即離開,一直停在原地,一直看著她走進去,直到身影在昏暗路燈下消失,才抬手把黑色的帽簷抬高,微微靠在駕駛座椅上。
昏黃的燈光,也能看到帽簷下那張臉異常英俊冷硬,透著幾分曆經不尋常後的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