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是說我沒資格買馬車?”
林玉茗好不容易在馬市上,找到一家可以同時購買馬和車的地方,卻被告知她這樣的平頭老百姓沒資格買。
當下林玉茗那個氣得啊。她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古代階級的固化,現代可沒說買車還要看出身的。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林玉茗才強忍住怒意詢問道,“好吧,掌櫃的,那請你告訴我,什麼樣的人,或者怎麼樣才能買到你這裏的馬車?”
那掌櫃的從櫃台後走出來,往外麵望了望,這才回身對林玉茗說道,
“小娘子,我同你說句實話吧,看你也是誠心買。我這店裏的馬車都是在官府登記了的,這馬匹可不能私下買賣。賣給誰,賣了多少錢,什麼時候賣的,都是要在官府造冊的。”
“你並不是咱們龍溪縣人氏,我若是賣給你,到時候查到了可是要被官府罰錢的。”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聽你這意思,要麼跟官府有些關係,要麼本身就住在縣城裏,才有資格買馬車是嗎?”
“倒也不全是這樣,不管是不是住在縣城裏,都得給監馬司送點這個,”那掌櫃的撚了撚拇指,“才有資格登記。當然如何你有官府的門道,那就更好辦事了。”
好吧。林玉茗總算懂了。就是說,除了官府中人,其他人要想買馬,得登記,但並不是誰都能登記的,得送禮。
“我,”林玉茗本想說自己和陸縣令有點關係,但隨即又住口了。在龍溪縣,陸縣令就是最大的官。這樣的人脈,輕易還是不要拿出來背書得好。
“那我是通過你這裏給監馬司送點東西呢,還是我自己去?”林玉茗也壓低了聲音問道。
“小娘子,我可以給你寫個監馬司的地址,你找過去便是了。不過現在這個時辰,監馬司的人應當散值了,你去了也是白去。你要是真的想買馬車,就明日一早去監馬司見馬監主簿,待主簿大人點頭了,你便可以來我這買馬車了。”
“好吧。那一般監馬司的那位主簿大人,要收多少這個,才會同意我的登記請求啊?”林玉茗也撚了撚拇指。
“不多,就這個數。二十兩。”那掌櫃的看林玉茗也是誠心買,倒也好心好意地透了個底。
這麼黑?!林玉茗心下訝異。
“唉!”掌櫃的搖搖頭,可不是嘛。都說他們馬市的人暴利,殊不知全都進了監馬司和養馬署的腰包,“畢竟能買得起馬車,養得起馬的,又豈是一般人。”
我謝謝您嘞。我還真就是一般人。隻不過我賺錢,就是為了生活得更好一點。
看林玉茗拿了地址就準備離開,那掌櫃的倒是出聲又叫住了她,
“小娘子,現下我這鋪子還沒關門,我看你也確定是要買馬車了。要不這樣,我可以先領你去後院看看馬車樣式,也可以挑好馬匹。明日等你拿到了主簿大人的文書,便可以來我這裏直接領馬車走了。”
林玉茗當即點頭同意,興高采烈地就去拉了,一直倚在門框上沒吭聲的趙珩。
趙珩的胳膊乍一被握住,他當然知道隻有林玉茗,也隻會是林玉茗,隻是他仿佛燙了一下似的,想要抽回來,卻又覺得那樣太過刻意,便抿了唇不說話。
林玉茗看他一眼,對方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便立即放開了手,也意識到自己高興過頭了,“走吧。”
兩人跟著掌櫃的到後院挑了車子,也選好了一匹馬。有趙珩不時在旁邊問兩句,那掌櫃的便明白了,這小郎君倒是個懂的,便也不敢再從中造次,任林玉茗以正常的價錢,配好了一輛馬車。
“沒想到我花了十五兩買了一輛馬車,卻要花二十兩要這個登記的名額。”林玉茗跟著趙珩走出了這家馬行,還是忍不住心下有些憤慨。一想到明天要給那個什麼主簿上交二十兩,她就覺得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