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哲繼續冷冷道:“你在青樓尚且有一些市場,但在孤的王府,抱歉了!”
秦若海如遭雷擊,挫敗感油然而生。
最後,他一臉羞愧,朝著劉哲深深躬身,轉身離去。
劉哲這才看著他的背影,淡淡道:“王府咱缺一個執筆參事,若秦公子不嫌,可以留下。”
秦若海渾身一震,欣喜轉頭:“謝殿下!”
眾人看得嘖嘖稱奇。
這秦若海的傲氣,整個江州都是有名的。他說是為長史而來,就絕對沒有考慮過參事,卻被劉哲一首詩幾句話就給搞得服服帖帖的。
這個殿下,如今不簡單啊!
三大望族更是麵麵相覷。
本來以為今天來這裏,是看劉哲笑話的,看這個燕王殿下怎般胡鬧,誰能想到,這劉哲剛開場,就給了所有人一個震驚的效果。
然而,剛剛對劉哲起了一些戒備心。接下來劉哲的表現,再次讓人們啼笑皆非。
看到秦若海成功當選參事,在場不少才華橫溢的士子,紛紛躍躍欲試。
“殿下,我以‘情’字為題……”
“下去!”
“殿下你……”
這人號稱江州第二才子,秦若海之後就是他,張口就是情情愛愛,出口便是豔詞濫調,馬上就被劉哲給轟了出去。
然後接下來,又是一個通篇背古書的。這人已經有五六十歲年紀,白發蒼蒼,骨瘦如柴,眼眶凹陷,胡渣口水,邋遢至極,身上還帶著好幾天留下來的酒酸味兒。
什麼《呂氏春秋》,《中庸》,《大學》,簡直手到擒來,倒背如流。
所有人聽得都頻頻點頭,此人學識淵博,總該可入殿下法眼。
誰知劉哲隻問他兩個問題,就將他趕走了。
“你可知,家中幾畝田,何時播種,何時收割?”
“一斤米酒,要幾斤稻穀可釀?”
那老頭聽得雲裏霧裏,眼冒星星。
劉哲歎了口氣,不是他不想給這些白身機會,而是他真的不需要這種死讀書的人。像眼前這個老頭兒,很顯然一輩子都沒有幹過什麼農活,甚至都是自家媳婦種地養活,一直養活他讀書,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出人頭地……
然而他,估計連家裏田地都沒踏足過!
甚至這些問題,即使自己沒有親身參與過。那在《漢書》中都有記載。
看來此人讀書,也是有選擇性地讀書。
這樣一個人,他要來幹什麼?
如果他開一個學校,可能需要這樣的人,但現在,對他來說完全沒用!
“下一個!”
將這老頭趕走之後,劉哲很有耐心道。
這下,這三百多個人,麵麵相覷,任是誰都不敢來了。
這燕王殿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文采斐然的不要,博覽群書的不要。
那他要什麼?
“哈哈,殿下先忙,家裏有點瑣事,需要回去處理一下!”
幾個望族老爺,看到這個情況,紛紛找個借口離去。
看來燕王殿下的王府重建,不過是想過把考官的癮啊!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眼看時間就要中午了。
一個個的,都是不行。
就在這時,一個長相比較憨厚老實的男人站了出來,拘謹地看著劉哲:“殿下,草民是呂鐵柱……”
“噗……”
“這人是誰?”
“看這樣子,是個農民啊?”
“呂鐵柱?這名字……”
一看這人模樣,一聽這人名字,眾人哄笑出來。
一個農民,也敢來當參事?
“沐猴而冠!”
劉哲倒是很感興趣看著他,笑道:“你會什麼?”
呂鐵柱早被這嘲笑聲搞得局促不安,梗著脖子道:“殿下,俺,俺會種地!”
不等別人再次發出笑聲,他急著道:“殿下剛才所說,俺都知道!良田畝產十石!中田五石,卒歲之收,不過四石。灌溉淤灌又有不同……”
說著,他便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看著劉哲。
劉哲心中大喜:“繼續說!”
呂鐵柱得到鼓勵,聲音變大一些:“綿與雒穀出稻稼,畝收三十石,有至十五石!”
“江州治內,一畝良田,官稅五石!”
“一畝之田,以強半弱,水旱之不時,雖不能盡地力者,歲不下粟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