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冥寒目一閃:“噢?那人是誰?”
花容邪沒有說名字,手在空中劃出一段好看的弧度,朝著他背後帝長鳶,猛然一指:“她……”
此話一出,立即有北辰侍衛站出來嗬斥:“放肆!你可知你手指著的人是誰?”
花容邪懶洋洋一笑,身影一旋,款款穩穩的落坐在馬背上。不是騎姿,而是慵懶地橫坐,身子一俯,單手抵在馬頭頂上,托起下巴,彎彎笑看著那邊。
她不說乎,但是那綻放笑意的眼中卻隱隱透出一絲壓迫人的狂氣,讓那出聲之人直覺得有萬千箭矢對準了自己,刷拉拉往自己身上射來。
他身子一顫,不自覺王後退了幾步。
“在下鬥膽,請大王成全在下這卑微的請求。”花容邪語氣一凜,下了最後通牒。
北辰冥鳳眼一眯,冷光凝聚了起來,墨色濡染的青絲張狂的飛動在空中,劃過他的麵,將他唇角邊那一絲似笑非笑拉得越發意味深長。
“本王若是不答應呢?”
花容邪身子一下子端正過來,猛的抬眸,兩道冷光射出去:“那就休怪在下無禮了!”
像是相應她的話,一語落下,背後那些蒙麵黑衣人全都勒緊了馬韁,做出預攻狀,如弓在弦,一觸即發!
北辰冥哼笑了一聲,似不屑至極,氣勢一狂,說道:“本王倒要好好見識見識怎麼個無禮法!”
兩人,幾乎是同時揮袖。雙方往前,交接在一片。
帝長鳶握緊了手,不知道是被風吹冷著了,還是被眼前景象給嚇住了,全身微微一顫。
北辰冥握住她的手也感受到了她明顯的一絲顫抖,按住她肩膀,給她無聲的庇護。
帝長鳶幾次張了張口,說道:“大王,長鴛不願大王為了長鴛而折損兵力,他也隻說要長鴛一人,所以……長鴛懇請大王讓長鴛出去平息這場惡鬥。”
她說的激動,一下子就脫開了北辰冥的懷間。看著那兩方惡戰,心中似有不忍,麵上也緊張的有些蒼白。
北辰冥臉色一寒,睨著她的視線,也漸漸寒了一層。
“大王?”帝長鳶拽緊了袖子,邁出一步。
卻被北辰冥一拂袖打斷了後麵未出口的話,“孤決定了的事,就絕沒有改變注意的!”
帝長鳶微微蒼白的臉,這一先變得慘白。
還想說些什麼,一旁旁觀的小樂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可憐兮兮的朝她搖了搖頭。
示意她大王似乎有些怒了,公主還是不要再挑釁他。
帝長鳶何曾不知道北辰冥那一閃而過的寒意,但是……她視線一伸,盯著那黑衣人群背後同樣袖手觀戰的青衣人,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那個人,她熟悉了這麼多年,不要說是蒙上一塊白布,就算是毀了容,那一雙眼,那曾經笑起來會彎成一剪無邊秋月的雙眸,何曾陌生過?
這一刻,她才猛然間恍悟過來,之前她對自己說的那一句。她說,若是自己不願,任何人也不能勉強自己。那時候,她以為那隻是一時寬慰的話,沒想到,她是說的那麼認真,認真的即使此刻清晰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她都還有些不敢置信。
她為何要來?她知不知道,北辰冥軍隊龐大,她一介文弱之身,又如何與北辰冥強大的侍衛們對抗?
想著想著,帝長鳶就發現了矛盾。
迷茫的眼望著那涼風秋月下倘然清冷的身影,愈加迷茫了。阿邪,不是一個文官嗎,何時,懂武功了?
想起她剛才在馬背上那番如履平地的場景,帝長鳶心中更是震驚無比。
看著眼前的戰況,花容邪凝了凝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錦曳挑選的雖然都是一些精英人才,武力上雖然不錯,但是論起體力。北辰人久經沙場,加上在極寒的北方,耐力性定是要遠遠勝過自己這邊的人。現在雙方還不能分出勝負,要是等一會兒體力消耗殆盡,北辰冥那邊一下子就會顯出優勢。到時候士氣一漲,自己這邊怕是……
花容邪定定神,一瞬間掂出形勢,看著北辰冥的目光充滿了挑釁。縱身一躍,衣袂當空,獵獵作響。
幾乎是在她脫離馬背的同時,北辰冥也脫弦如箭,與她交接了上去。
畢竟是北辰一國之王,花容邪動手時,心中還是有一定的顧忌的,所以招式之間就不免受到局限。而對方也像是刻意避免正麵與自己交鋒,赤手空拳與自己的冷劍對峙。這種局勢下,一時間誰也沒有占到上風。
突然,花容邪看破北辰冥心思,挽著劍花虛晃了一招。北辰冥果然中計,猛的伸手貼近她,那手眼看就要掀開她麵上白布,卻在觸碰到邊角那一刻猛的僵硬住。
花容邪與他正麵相對,拿劍的手飛斜在自己背後。既然那劍在自己身後,遠不足以對北辰冥造成半點威脅的。那麼北辰冥為何會突然僵硬動作?
仔細往下一看,原來,兩人交錯的身影下,花容邪左手上,正拿著一隻短匕首,月光一出,映出那匕首尖的寒光,一如她眼中冷冷浸染了笑意的光芒。
匕首抵在胸口處,北辰冥愣了一下,看著近在眼前的,僅隔著一麵白布的麵容。
“北辰王還是留神一下,在下一緊張就容易手滑,要是一不小心傷了大王,在下可以就罪打了。”壓著手中的人質,回頭宣示著,“都給我住手!”
那些原本還糾纏在一起的人,聞聲望過來,北辰的侍衛們頓時驚訝在原地!而花容邪那邊的人卻透退身回原地,形成剛才出現的包圍趨勢。隻不過,最開始來的時候是攻勢,現在任務就快完成了,所以變成了防守狀!
花容邪用匕首抵著北辰冥,畏與北辰冥的好身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便伸手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她點穴的手法很驚奇,北辰冥劍眉一擰,麵色冷厲了幾分。
不過,他也不愧是一國之君,麵對此時此刻,還能麵不露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