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比他不溫柔 第039:瞬間,不知所措(2 / 2)

“好看嗎?”

花容邪點了點頭,換了個舒適的姿勢,盤膝坐著,單手托起下巴:“又是木管家告訴你的?”

帝漠傾蹲下身,抬起她下巴,輕啄了一個吻,“木管家也是一片好意。”

“他倒是清閑,府中大小事務沒絆住他的身,竟然還有時間跑去老將軍府作客。”花容邪陰陽怪氣的說著。

帝漠傾無言一笑。

堂堂一國相爺,這話到了她嘴邊,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有了幾分吃味?

其實,這的確是木管家告訴自己的,卻不是在今天說的,而是……很久很久之前。

“阿邪,你不是問我天底下是不是紅顏皆禍水嗎?或許帝長鳶的確引發了兩國之戰,但是以北辰冥的野心,就算沒有帝長鳶,也不會罷休的。你為四公主的死而悲傷,可是,阿邪,你知不知道你悲傷的時候,我的心也會疼,好疼好疼……”

“阿邪,隻要你扮紅顏,就算是禍水,我也甘之如飴。”

“阿邪,我曾說過我喜歡你。可現在,我想我應該是愛上你了。”

“阿邪,你呢?你心底怎麼想?看著我的眼睛,你告訴我。”

花容邪被他的話嚇住了,震驚在原地,久久才回過神來。麵對他灼人的眼,撇開了視線。

“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不要聽身份地位這些。你要告訴我,單純作為一個女子,摒棄了身份地位和責任,作為一個尋常女子,用你的心,告訴我。你……可曾,對我有過半點心動過?”

他深情的凝視著她,扳過她的肩膀。這一次,再也不容她退卻。遠處,眼花不斷綻放,一朵朵色彩斑斕的牡丹花盛放在夜空中,映紅了夜幕,蒼穹無盡。

他的眉,似凝聚了這夜的深沉,那一雙眼,在煙花的映襯下,更加精美奪目。

花容邪嘴唇翕動著。手,在不知不覺中伸了出去。沿著帝漠傾的額,從那斜長的眉,沿著丹鳳眼,認真勾勒描繪著。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著這個人。這個幾次為了她以身試險,挺身而出的男人。

這個在初出雛鳳,卻用了短短半年時間就成功得到了東鳳王爺實權的男人。

他時而簡單,站在自己背後,笑得那麼溫暖。時而卻又複雜難以捉摸,就像,你永遠也不知道,那前一刻還溫存在嘴角邊的笑,下一刻就會變成最傷害人的利器。溫柔,憐惜……全都是水中月鏡中花,看得見,卻逃不過虛假。

“我,不知道……”她猶豫了,猶豫就代表心軟,心軟,就可能是……

可是,帝漠傾想要的不是莫名的猜測。他不需要模糊的答案,他隻要一個字或者兩個字。

愛,或者,不愛。

但是,她卻至始至終都在閃躲。哪怕隻是以一個普通女子的身份,她都不願喜歡自己。

她到底在顧忌些什麼?還是說,其實,她至始至終,都不曾對自己……

帝漠傾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麵上一片蒼白。

急切地握住她的手,聲音裏難掩一絲顫抖:“阿邪,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半點喜歡過我?”

“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有呼吸,有心跳。有心跳就有感覺,你摸著它告訴我,有沒有半點為我跳動過?”他雙眸煞紅,眼底簾剪柔意隱隱暗淡下去。漆黑眸子,深邃的像一汪潭水,深不可測。

花容邪握緊了手,也罷,就這樣斷了他念頭吧,也斷了自己的念頭,就這樣……也好。

她漠然的搖了搖頭:“沒有。”

帝漠傾猛的後退了幾步,像是站不穩,手一伸,扶著那一隻嶙峋的梅花樹。樹腰一顫,豔豔梅花紛紛揚揚落了下來。他白色身影,在花瓣中蕭條暗淡。燈火悠悠,遠處熱鬧喧囂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

天底下,好似隻剩下他與他兩個人。時間定格在那一瞬,像是過了一世界那麼漫長。

他目中難掩神傷,冷戚的抬起頭來。看著她,又像是透過她,望入她靈魂深處。

驀的大笑了起來。笑聲爽朗,一如既往的好聽。隻是,那笑,此刻卻布滿了傷痕,淩淩斑駁,叫人聽了無盡心酸。

過了好久,等他笑盡了,才重拾腳步,朝她走過去。每一步,都沉沉的,那蹁躚的身姿,此時卻像是上了枷鎖,沉重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