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撫摸著馬背,半麵臉對著紅衣女子,清冷道:“恕在下為難,這兩匹馬斷然不可能給姑娘了。”
對過來的一雙眼,乍然一睜,斜斜的射出一道凜冽光芒。
雖是晴日當空,紅衣女子卻感到一股冷風鑽進袖口,拂的全身骨肉都冷冷的。
知道眼前這個有禮的公子雖然表麵上客客氣氣的,其實也是個不好惹的,之前說那些無非試探罷了,這下也不想把事給鬧僵。
圓溜溜的大眼珠轉了轉,心生一計:“不如這樣吧,你不是要去參加勇士大會嗎?我跟你們順路,你載著我一起。等到了家,我也不要你們的馬匹了,怎麼樣?畢竟也是你們出口無禮在先,這點補償不算什麼吧?”
“你……”錦曳見過不要臉的,倒是沒見過像她這麼不要臉的。想要發泄,一時間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花容邪凝眉,想了想,回道:“也好。”
雖然與自己想的相差甚遠,但是,反正也是順路,加上有個本土人帶路,也不容易走錯。再說了,這樣也正好可以化解一樁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事情決定下來容易,但是。花容邪馬上就犯愁了。加上這個女子一起同行,怎麼安排乘坐呢?
她明顯就和錦曳不對盤,這兩個人是一定不可能共乘一騎的。可是現在自己是男兒身,載著一個大姑娘總歸不方便。
再三思慮下,花容邪決定自己與錦曳一匹馬,紅衣女子單獨一匹馬。
不過,這個提議一經提出,就極力遭到紅衣女子的反駁。
“不行!”
“你別給臉不要臉,也隻有我家公子脾氣好!換個人,你早不知道異首何處了!”
花容邪將行李往錦曳的馬匹上,轉過頭來問:“為什麼不行?”
“你們兩個人一匹馬,萬一你們半路跑了怎麼辦?”紅衣女子一板一眼說著,好似生怕兩個人真的逃跑了,繞到花容邪身邊,雙手都纏上了她大半隻手臂,“反正就是不行,我要和你騎一匹馬。”
“不知羞!”錦曳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瞪了她一眼。
“哼,要你管?”
於是,在紅衣女子諸多難以堵住的借口和不利假設下。花容邪隻得與她一騎,而錦曳依舊是一個人一匹馬。
三人兩馬,篤篤而去,消失在天邊晚霞中。
對於花容邪來說,隻要對自己無害,身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沒多大影響。
更何況,眼下這個人。除了性格潑辣一點,蠻不講理了一點,也沒別的什麼不好的。加上她又會認路,對這邊一帶地形都很熟悉,所以免去了不少彎路。還因為給自己指示,抄了近路,讓原本兩天的形成縮短了整整半天。
“這裏就是通往草原中心的唯一路徑了,跨過這條路,就可以到達。”北香,也就是之前要求與花容邪同行的那個紅衣女子。站在一塊高出的石頭上,一手圈成半弧形,放在額頭上。一麵遠遠眺望著,一麵說道。
“趕了這麼久的路,喝點水吧。”多虧了她,一路過來還算順利。花容邪將一塊用白布包著的幹糧和一隻水囊遞過去。
北香也好不拘謹,從石頭上跳下來,一把接過。三五兩下填著肚子,那動作,真是豪放率性地可以。
因為一路上多多少少也悉知了北香的脾氣,知道她並不是總是一副刁蠻樣子無禮的樣子,錦曳雖然口頭上沒說,心底也漸漸對這個人沒那麼強烈的針對性了。
不過,臉色也是不好不壞的,兩人間話少的可憐。
因為花容邪也不是多話之人,一路過來,也是勾安靜的。
“哎,我記得在這不遠處有一個梅花穀,現在正是梅花花開的時令。現在時候還早,不如我們去那裏看看?”北香袖子一提,擦了擦嘴角。眼角一眯,興高采烈提議道。
梅花?現在的的確是花開的好時日,今天天氣也還算不錯。倒是個賞花的好時間。最近一段時間,不是忙著趕路,就是忙著處理一些事情。像這樣的放鬆機會總是少,如今,北香一提議,花容邪就不得不好好思考了一下。
“反正也離不遠,倒是可以去看上一看。”就當是給自己舒緩下也不錯。
花容邪一點頭,錦曳也沒什麼話說。但是,她還是不願多對著北香,就算再好的景色,對著這麼一個不喜歡的人,瞬間倒盡了胃口。
於是,對花容邪說道:“公子先行,奴婢在原地等候公子。”
花容邪怎麼會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也不強迫,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去去就回。”
於是花容邪在北香帶路下,往另一處走了過去,留下錦曳一個人守著兩匹馬,坐在原地停頓休息。
向來都是聽別人說,都說北國的冬花是最好看的,如今一看,花容邪頓時被眼前景色驚豔住了。
紅梅傲放,蒸蒸散香,綿延一片,就像用紅地毯鋪出來的一片。風一過,撩起朵朵花瓣,隨風飛舞在空中,織纏成畫。
花容邪走過去,一手扶著一顆梅花樹,感歎著眼前不勝收的美景。她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香氣撲鼻而入,沁入肺腑,帶著一股清涼之意。她眯著眼,心下放空,無比愜意。
白袍蹁躚,青絲如墨,柔美的五官像是畫師用工筆雕刻而下,精美無比。那微微上翹的嘴角,卷在風中,沾染了點點白露,有些美,有些醉人。
北香看著看著,不由得走神。心中讚歎著,他可真好看啊!竟是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男子都要美。
腳步,不由自主走了過去。一輕一淺靠近,停在花容邪麵前。
花容邪聞聲睜開眼,水墨眸子刹那打開的那一抹韶華,讓人怎麼也移不開眼。
這時,一朵梅花飄落在兩人之間,吸引住了兩人的視線。視線,也隨著那一朵梅花旋動著。最後停留在北香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