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啊,你愛上這個人。”她垂首喃喃自語,忽而眼神又變得極為悲傷,這悲傷沒有一絲虛假。這悲傷出現在她臉上,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她眉頭緊鎖,讓人憐惜。
從歡愉到癲狂,從癲狂到悲傷,每一種感情在她臉上都是如此的真摯。像是她真的是歡愉,真的癲狂,又真的悲傷。這些感情的替換不需要過渡,不需要轉換,但是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是恰到好處。
她是這世間最好的戲子,最絕色的名伶也不能及她分毫。
“若是這樣,蕣兒你還能回到永夜水宮麼?百裏長德還會讓你回到水宮麼?”她一手捂心,像古時那些體弱多病的美人一樣,一手伸出去像是在輕輕撫摸百裏蕣的麵容,但是她的手中空無一物。她的表情是多麼悲痛欲絕,讓人心裏湧出巨大的悲傷來。“可是即使你現在不能回去了,隻要你還活著,那麼你還是回去的。”
“那麼,隻能殺了你才可以麼?”她是豔絕的厲鬼,這一刻,她的臉浮上如暴君般的冷漠。“那就殺了你吧。”
羅素衣在桌上看到一封信,先前她明明沒有看到這封信,不知何時也不知何人放在那裏,像是那封信一直就那樣靜靜的躺在桌上,隻等她打開。
直覺告訴她,不要打開那封信。
但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那封信。
信上告訴她,遠鷹揚的正妃將會是一個叫做百裏蕣的女人,如果她要成為遠鷹揚的正妃,成為定遠王妃,就必須先殺死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隻要不死,那麼遠鷹揚絕不會娶任何人,她沒有一絲機會。除此之外,信上還附著遠鷹揚的車隊行程。
百裏蕣?
羅素衣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百裏蕣還沒有到京城,可豔絕的美名已經傳到了京城。但是那又如何呢?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甚至來曆不明,素來注重門當戶對的皇族真的會讓這樣一個低賤的平民之女嫁入皇族麼?
羅素衣不相信,在她心裏這個女人即使再美貌也不足以做她的對手。
她是西夏的公主,帶著和親之意前來,同時身後還站著昌夜的皇帝和太後。這是一場聯姻,由不得遠鷹揚拒絕,哪怕是那個號稱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宰相之女,羅素衣也不曾放在眼裏,她的對手隻有兩個人,百裏蕣和何思絮還不夠資格入她的眼。
這是大勢,大勢是由不得人拒絕的,但凡試圖反抗的人都會被其碾碎。
她將信封送到了她皇兄的房間裏,她雖貴為一國公主,但是終歸是個女子,此次前往昌夜京城,帶隊的乃是她的皇兄。這些事,還需要給她的皇兄定奪。
但羅素衣不知道,這樣的信封一共有幾十封。
不僅是她這樣對定遠王妃的位置強有力的爭奪者,但凡是有意爭奪定遠王妃位置的人,都收到了這樣的信封。
這些人就像被一封信聯合起來了一樣,所有人的目標都直指百裏蕣,她身處風暴中心,現在卻一無所知。
水已經被百裏霜攪動起來了,但是這些人還不知道攪動這灘水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多好啊,你愛上這個人。”她垂首喃喃自語,忽而眼神又變得極為悲傷,這悲傷沒有一絲虛假。這悲傷出現在她臉上,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她眉頭緊鎖,讓人憐惜。